吊桥落定,前方城门已大开。
而身后的黄忠,抵在他后腰上的长刀,也在这一刻收回。
韩综眼眸陡然一聚,心一横,抓住这短暂的空隙,猛的一夹马腹狂奔而出。
“他们是刘备的人马,我是被胁迫骗开城门!”
“张兄,快关闭城门,拉起吊——”
韩综一路狂奔过吊桥,口中嘶哑的大叫示警。
只是一个“桥”字未及出口时。
身后黄忠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已呼啸掷出。
“噗!”
长刀扎进了韩综的后背。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嚎叫,韩综一头栽倒在了马下。
黄忠纵马而上,踏过吊桥,将扎在韩综背上的长刀,一把拔了出来。
韩综顾不得重伤剧痛,顾不得血如泉涌,拼了命的往前爬,口中颤声哀叫着:“张兄,救我,救我啊——”
黄忠血刀却高高举起,冷冷道:
“本来是可以饶你一死,可惜你言而无信,那老夫就送你们父子团聚去吧。”
血刀愤然斩下。
“黄将军饶命,饶命啊——”
哀求声戛然而止,韩综人头被斩落于地。
黄忠血刀一扬,大喝道:
“长沙儿郎们,还等什么,随吾杀进柴桑城!”
身后长沙兵们,将江东军衣甲掀去,卸下了伪装,如虎狼一般涌入了城门。
这一连串剧变,发生的太过突然,城头张承是惊到目瞪口呆。
直到黄忠斩杀韩综之时,他才猛然惊醒,急是大叫:
“关闭城门,放下吊桥!”
“敌军偷袭我柴桑,速去向周都督报信求救——”
为时已晚。
黄忠一马当先,已如战神般冲入了柴桑南门。
虎狼般的长沙军,如潮水一般随后灌入。
…
柴桑上游,阳新塞。
周瑜正拄着拐杖,面带着冷笑,看着江上的刘军水军耀武扬威。
那眼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上窜下跳的可笑表演罢了。
“都督,看刘备这阵势,这是打算强攻我水营要塞呀!”
身旁的贾华,眼见刘军声势浩大,不免有些担心。
周瑜却淡然从容,只冷冷一笑:
“大耳贼不过四万余兵马,想要从水上攻破我水营谈何容易。”
“传令下去,命各军坚守阵地,不得退兵半步。”
“敌军敢近前,给我不吝箭矢,往死里射便是!”
号令传下,一万余江东军,严阵以待。
周瑜目光远望,落在了那面“刘”字旗上,脸上的冷笑渐渐化为深深恨意。
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再摸一摸这条废腿,鄂山一战所经历的种种痛苦与耻辱,不由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韩义公应该已拿下夏口了吧。”
“刘备,萧方,你们主臣对我的羞辱伤害,我周瑜很快就会让你们加倍奉还…”
周瑜嘴角,扬起一抹大仇将报的畅快。
“哒哒哒!”
马蹄声响起,一骑信使飞奔而至,滚鞍下马。
“启禀都督,柴桑急报!”
“韩老将军为敌军埋伏,全军覆没,父子皆为敌将黄忠所杀!”
“那黄忠率军奇袭我柴桑,我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柴桑城已为黄忠攻陷!”
如惊雷轰落头顶。
周瑜手中拐杖瞬间脱手跌落,身形摇摇晃晃倒退半步,一屁股跌坐在了江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