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林死于脑出血，从出事到去世不过个把小时，没有受太大的痛苦。

张春荷接连送走丈夫儿子，精神也崩溃了。

她用力捶着胸口，哭自己命苦。

毛大林的葬礼是毛海萍和毛海燕请假回来处理的，办葬礼花费的钱，全是姐妹俩垫的。

但葬礼上收的礼金，张春荷全拿了。

葬礼过后，毛海萍问毛海燕：“爸走了，那妈怎么办？”

毛海燕忙道：“你知道你姐夫身体不好的，我实在是照顾不过来。”

毛海萍自然也不乐意照顾张春荷，因为丧夫又丧子的张春荷，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我家也住不下啊，那让妈住老家还是住市区？”

市区的话，当初毛海波的婚房还在，但唯一的不好就是没人照顾张春荷。

毛海燕叹了口气：“和妈聊聊吧，问问她是什么想法。”

……

翌日吃早饭时，母女三人面对面坐着。

老家条件比较简陋，早餐也只有白粥和一点咸菜。

张春荷翻了翻，直接把筷子重重扔在桌面上。

“你哥死了，你爸死了，你们就天天给我吃咸菜，虐待我老婆子孤苦无依是不是！”

毛海燕和毛海萍面面相觑，毛海燕解释道：“妈，是你说想吃清淡的，这村里老家我们又不住，什么都没有，就将就吃一顿，等过两天回去，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张春荷继续大声道：“现在就不能去县城买点肉吗，你们就是故意的，存心虐待我！”

毛海萍瞬间急了：“昨天给你弄肉吃你又嫌油腻，妈，你到底想怎样啊？”

“我说两句你们就不耐烦了，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

“我没有！”

毛海燕拉住毛海萍，眼神示意她别吵了。

她呼了口气，冷静下来问：“妈，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小主，

张春荷又说：“没胃口，随便吧。”

最难的就是随便，买啥都得被说。

毛海燕又耐心问：“我怕我们卖的不合你胃口，要不带你一起去吧，你想吃啥就买啥。”

也不知这话哪里又惹到张春荷了，她又指着毛海燕的鼻子骂。

“我都累死了，你连给我买个菜都不乐意，果然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没儿子，我谁都指望不上了。”

她拍着大腿干嚎，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映。

毛海燕能忍，但是毛海萍脾气差，她忍得好难受，好辛苦。

毛海燕把毛海萍拖走，姐妹俩又免不了一番发泄吐槽。

“她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送养老院吧，大家都自在！”

毛海萍真觉得这方法最好，张春荷有钱，去养老院她想怎么作别人都得对她笑脸相迎。

毛海燕叹了口气：“她估计又得说我们没良心了，但还是试试吧，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庭，真没空也没精力天天被她折腾。”

姐妹俩出去买了排骨瘦肉，又买了些青菜。

回来时还在附近邻居那买了一只走地鸡，准备晚上煮个鸡汤补补。

不出意料，张春荷又嫌弃了，说她们抠，都不舍得给她买牛肉，买海鲜。

姐妹俩都很疲惫，索性闭嘴，反正咋样都是错的。

终于熬到回去那日，大家心里都轻松。

等回到B市悦龙湾后，姐妹俩才提出去养老院的建议。

毛海燕道：“妈，我们忙，怕照顾不好你，你在我们那住，肯定也不自在。

我和海萍给你物色好了养老院，你挑挑，里面有人陪有人照顾，还很多节目，不会无聊的。”

“你们要把我扔养老院，你们还有没有心啊！”

张春荷的谩骂，在姐妹俩预料之中。

她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

姐妹俩索性闭口不接话，等她发泄完，毛海萍才埋怨道：“你闹吧，骂吧，爸闹死了，再把我俩也闹死，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毛海燕拍了拍毛海萍的肩膀，低声道：“别这么说。”

毛海燕反而更大声了，眼底尽是憎恨。

“我就要说，我真的受够了，你要去找陈幸闹，我为你忙前忙后，结果事儿没成，就都是我的错了。

我让你别对爸那么苛刻，爸精神不好，你偏不信，成天鬼哭狼嚎，现在好了，爸死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还有大哥，他为什么有病都不治，为什么要让陈幸带走两个孩子，那是因为他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他怕你带坏孩子！

所以宁愿让陈幸带走，都不愿意让俩孩子留在家里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