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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希衡很清楚,不能自控的邪魔从来都是战场上的杂碎,周身全是弱点,都不用希衡用剑就能死。而真正难缠的人、魔,从来都是能自控的。
他不图色欲,说明图谋的比色欲更重。
他不图接触,说明最后所要的是她的所有。
玉昭霁,是历代魔族皇族中的最顶端。
待魔族欲界月落日升、霞光万丈时,希衡和玉昭霁回到刚踏入欲界时落脚的小镇。
青石街用水洗得透亮,打更的更夫在晨光中踩着草鞋回去休息,经过一夜放纵的欲界子民全都日出而作,他们后悔昨夜被欲掌控了心灵,在白天时便拼命虔诚、洗去尘埃。
如此,也倒有了一派祥和之景。
希衡走入巷内,她那日降临欲界时,曾看见一名男人手持菜刀、满身鲜血、笑容满面地走出巷子。
几十年间,希衡见过礼阳炼制的一切法器,她从那柄刀上看见了礼阳的痕迹。
希衡问一名正在卖花的女郎:“这里炼法器的人在哪里?”
卖花女温柔一笑,也不多问希衡买法器做什么,最多不过是杀人,有什么可怕的。
这里,可是欲望的天堂,每个人都痛苦地和自己的欲望搏斗。
卖花女俏生生朝她一指:“就在那条巷内的最深处。”
希衡朝巷内最深处走去。
巷内本遮蔽阳光,显得比外间阴凉许多,但这最后一户门口却十分炎热,门上的大铁锁恰好能推开一点缝隙,看见里面有个苍苍白发的老人,在里面捶打、炼器。
这就是希衡的故人,礼阳。
她站在门口,没有冒然进去,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故人。
礼阳却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他的手微微发颤,他已经许多年不和别人说一句话了,他的嗓子都哑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那个曾经和他说话的友人,因为他执着于自己的道,他们已经分别了几十年。
现在,他好似又感受到了冰雪般无瑕的气息。
礼阳凄怆、迷蒙着双眼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