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也直起身来,眼中波光幽晦难明,他道:“难怪此地的百姓都对你是神人的身份深信不疑,我见过许多所谓仙风道骨的道士,他们自诩是避世真人、金丹转世,但是,没有一个有你装得像。”
要不是玉昭霁真不信这世上有神,把这个名为破杀的白云法师查了个底朝天,此时,他恐怕也要真以为她是什么心无尘埃的神人临凡。
希衡只当没听到玉昭霁的奚落,她垂眸从一堆伤药中寻找治骨伤的药。
原本希衡都拿出来了,刚才给玉昭霁治伤时,一堆药又混在了一起。
她眼里只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完全将说话的玉昭霁抛诸脑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玉昭霁:…………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意,玉昭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恼什么。
他这一生凄苦无依,父不慈,母不爱,至亲之人都想要杀了他,其余人想要利用他成为一条摇尾乞怜的好狗,玉昭霁在这种情况下,心境早就不是真正的少年了。
他从不会为女郎是否在意自己、是否理会自己而着恼。
而且,玉昭霁生了一副冠绝京城的好容貌,但凡他在的地方,京城贵女们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脸,哪怕玉昭霁不是世子,哪怕知道他母亲身份卑微,也仍有数不清的贵女想要爱怜他,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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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他?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玉昭霁只觉得她们单纯傻得可笑。
可现在,玉昭霁觉得自己傻得可笑,这个白云法师差点杀了他,他居然会因为她而恼?
玉昭霁也抿起唇,闭上眼养神。
希衡找到了自己的伤药,抬头,嗓音清冷:“现在该你给我接骨了。”
玉昭霁一言不发,仿佛自己听不到、看不到,他闭着眼,眼前一片黑暗,沉浸在奇异的着恼中。
直到一股香味靠近,似乎是一股清新的自然草木之香,玉昭霁眉头一动,不愿表现得这么刻意,睁开眼睛。
希衡道:“你我合作,我已经给你疗完伤,现在该你给我接骨,为何装作听不到?”
玉昭霁发现,希衡的眼里一望无垠全是坦荡,她根本就没发现他在莫名着恼,玉昭霁便有股奇怪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可不愿在这个白云法师面前露怯,接过希衡手中的伤药:“我刚才在走神。”
希衡也不继续追究,她背过身去,撩开头发,正要将身上最后一层中衣褪下时,玉昭霁瞳孔一缩:“不必。”
希衡清冷的声音传来:“不脱衣服,你怎么接骨?乱接?”
到时候接错骨头,疼的可就是她了。
玉昭霁觉得她语气中的怀疑和轻视很刺耳,他寒声道:“久病成医,我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把你的骨头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