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道:“不谢,我毕竟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为了付出更小的代价拿到碧水城。”
听希衡这样说,诸葛清倒是觉得她更加敞亮了。
诸葛清喜欢这样,不该讲感情的时候就不要讲感情,只讲利益就够了。
他其实一直都很恨天武皇帝既拿他当臣子,又有时要求他要做好一个儿子的本分。
大家只取一头难道不行吗?
诸葛清终于浅浅一笑:“无论法师是什么目的,都真真切切帮助到了我。在诸路叛军之中,法师也的确是最有希望问鼎天下、彻底巅峰金麓王朝的人,我一定会襄助法师。”
“但是,我想问法师一句,如果感情和大业不能两全,法师会选大业呢,还是选择感情?”
希衡冷冷望向他:“你的话中似乎有深意。”
诸葛清抱拳,微微低头,权作赔礼之势:“法师恕罪,我只是见法师和诸葛玉之间,似乎萦绕着一种隐隐约约、欲语还休的情感,而……这世间总是多见负心汉和痴情女儿,我想知道法师是不是值得我追随的人。”
这世上有个词叫做痴男怨女。
可是在诸葛清看来,这个词要颠倒一下,叫做痴女怨男才是。
希衡道:“你认为我会因为感情,放弃我的大业?”
诸葛清回答:“我不认为法师会这样,只是我总是担心,这世间的许多女子,似乎都把爱情看得极重,而世间的男子,却大都将事业看得很重,我只是担心法师一时想错,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毕竟,诸葛玉的确生得犹如神人,又对法师如此痴情,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够抵挡诸葛玉这样的男儿呢?”
希衡一边走,一边回答诸葛清:“世间女子多在意爱情,而不在意事业?这不是因为这世间长久以来规训的结果呢?男子出门在外,便有一番广阔的天地,女子则被困于内宅,若是侥幸走出去的,也要被冠以伤风败俗的名声,承受来自父母双亲乃至于亲朋好友的责难,也会被外面的男子排挤。”
“世间用暴力和权力,天长日久地将女子规训成现在这样。所以,你也该知道,只要给了女子事业和权力,她的眼中自然该知道什么是不可放的。我如今手下精兵无数,城池数十座,我想,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放弃这些东西。人对利益的追逐,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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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利益中还包含了理想。
诸葛清听完,心中的担忧完全放下:“如此,我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法师效劳。”
为希衡效劳,就能离他复仇更近一步。
希衡和诸葛清说完此话,两人又穿过几条车水龙马的长街,再走过几个蜿蜒曲折的清幽小巷。
终于,希衡和诸葛清一路来到了一个很是宽阔的巷内,这巷内两侧都是高高的碧瓦飞甍,屋舍连接着屋舍,一派屋脊相连的气派之景。
这个地方一看就和希衡刚才经过的那些脏乱差的小巷不错,俨然穷富有差,贫富之间的差别外显在门口的屋檐高低上,屋子顶层的瓦上。
京城虽然相比许多地方来说,已经是个富贵地儿,但是这富贵中,有不少都是强撑给别人看的。
住在小巷内的京城人们,用粗制滥造的、烧裂了的瓦做屋顶,墙体也是土墙,若土墙年久失修,就用些米糊混合着黏性好的泥土,再做成泥砖给堆上这么一层,就又能再支撑个好几来年。
住在这样屋子的人,穿的也是粗布衣衫,吃的也是清粥小菜。
但是也比外边儿乱世的人好多了,到底是天子脚下,哪怕是为了皇帝还是王公贵族的安全,京城的大多数人都能活下去,因为如果他们活不下去,他们就会生乱,就会威胁到王公贵族的统治了。
而希衡和诸葛清面前的这条巷子,碧瓦飞甍,屋脊相连。
屋顶上,上好的青瓦青青翠翠地一水儿铺陈着,这还算是次的,真正的大户人家用的都是琉璃瓦,在阳光下一照,真是光彩斑斓,更别提家门口的石狮,朱门上黄铜做的叩环,无一不显示出这些人家的气派。
诸葛清告诉希衡:“这里是京城有名的乌衣巷。”
昔日的王谢两家都住在此地,加上两家家主都爱穿稳重的深色衣衫,所以天长日久的,此地就被人叫做乌衣巷。
昔日王谢风光已成过去式,不可展望来日,但是,因为乌衣巷的名气和这些大宅,历代的达官贵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