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恨意憋了太久,不得不说出来了。
寒光说:“别人都说大道公平、天道公平,可是,如若它们真的公平,当初就不会让凶神那样的魔头成神,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他屠杀了多少人啊?当时你们呢?你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你们只知道逃!”
可是,他们还是成为正道神明之首和魔道神明之首。
而他和云波,却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玉昭霁可不会因为寒光可怜,就容忍寒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驯。
玉昭霁道:“可笑,如若当时不是孤和希衡,你们东海连最后的血脉也留存不下来,不是我们拦住凶神,你以为凭借你们的以死换活,有什么意义?若非我们当时动用了时空之力,凶神长明也不会死。你以你眼界的狭隘,误以为是真实。”
是吗?
玉昭霁这样说,寒光和云波倒是勉强能理解凶神长明为什么忽然死去了,原来是时空之力。
可寒光不会感激,他应该感激什么?
这本来就是神明内部出现了乱子,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希衡和玉昭霁是后世的神明,如果当时他们不在那里也就罢了,他们偏偏在那里,却没有办法真正阻止发狂的凶神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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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实在是感激不起来。
寒光还要不驯地说什么,云波朝他摇了摇头。
云波轻声说:“算了,他们俩随时能够杀了我们。”
寒光道:“他们不敢!他们不怕因果吗?”
玉昭霁将他们的话原原本本听全,冷笑一声:“你当神明是什么,惧怕因果,又何必成神?”
成神的路上,他们就不知沾了多少因果,也许有的神明会千方百计避开因果,可希衡和玉昭霁都没有这样的爱好。
他们现在行使神职,不也沾了许多的因果?
寒光想通这个道理,气得身上的伤口迸裂开,他想要直接带着云波逃开,可是,云波却温柔地揽住了他。
刚才寒光给云波疗伤,现在云波也为寒光疗伤。
寒光总是无法真正拒绝云波,便被云波按了回去,同时,云波扬起脸,朝着案上的希衡和玉昭霁道:“二位神君请恕罪,寒光他只是无法忘怀过去的仇恨,因果……神君们确实不怕,可是,我只想问两位神君可在意良心二字?这惩罚不来源于任何外物,只来源于自己的心。”
云波的话比寒光的话更加中听,也更加有用。
确实,能够让希衡和玉昭霁这么久还没杀了他们的,不是什么因果制约,而是看见寒光和云波身上的老态,,希衡和玉昭霁知道这老态和他们有关。
希衡道:“将你们当初遭遇的事,说一说吧。”
云波仍然温柔地说:“好。”
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温柔底下,隐藏着多少疯狂。
云波望着自己的两位“仇人”,徐徐地说:“曾经,我是上古东海中的龙公主。这个故事的开篇在我是龙三公主的几百年之后,可是,我却不得不给你们讲讲我之前最美好的时光,有了过往美好的衬托,你们才能明白我们遭遇灾难时,心中的绝望有多深。”
云波慢慢讲着过往,她的话语中好像有海风咸咸的味道,又有调皮的浪花和那位叫做云波的小公主,在海中徜徉。
小公主云波是上古东海中最美的一位龙女,她从小就宅心仁厚,喜欢到东海之滨去,看看岸上的那些城镇中飘起的炊烟,听风送来的人们低语。
有时候,小公主云波会救一些在海面遇到灾难的人,别的海怪都要吃这些人,只有云波会救他们。
小公主的父王说:“云波,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救这些人、修士、神,有什么用啊?他们都是不怀好意的家伙。”
小公主云波说:“没有啊,父王,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你知道人的心为什么长在里面,不长在外面吗?就是怕别的人发现他们都长了一副黑心肠,只有你这样的傻丫头,会傻不拉几以为他们都是好人。”东海王重重敲在小公主的头上,“你没看见他们这些人掀起战争的模样?你没看见他们为了一件宝物,一个地位手足相残的样子,我们东海里虽然有时为了食物,彼此之间也会厮杀,可是外边的人,哪怕食物足够,他们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你争我夺,我杀你,你杀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