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枫的质问,简直要把人的耳膜都给震穿了过去。
竹枝雪到底年轻一些,她想要说点什么,眉宇之间有了点点想要安慰之意。
可是,竹唤青却猛地将龙头杖杵在地上,活活止住了王枫的下一句质问。
竹唤青:“我们平日是怎么教你的,这点小事,就让你流泪。眼泪,是弱者的武器,你知道弱者的武器有什么用吗?弱者的武器讲破了天,也不过是让强者看到她的懦弱,从而丧失杀她的必要性。这种弱者虽然活着,但是,她的灵魂、她的脊骨早就死了!竹枫,你年纪轻轻,就想走上一条弱者的路吗?”
王枫就像是濒死的鱼一样,张大了嘴。
她觉得荒谬,太荒谬了,连带着她这个人的生命和存在一样的荒谬。
最终,王枫轻声的,含着自己都觉得没希望的期待问:“外祖母,母亲,你们的心里有感情吗?你们记不记得,我们血浓于水,本该是彼此的依靠,可是长久以来,你们身上的盔甲和尖刺,早就将我给刺穿了。”
竹唤青厉声:“被刺穿,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我们固然是你的亲人,但是,我们不会是你的港湾。因为当你离开港湾后,你就知道,外面的人不会让着你,你只能尽量去争,去斗,我们为了让你能成为一头合格的猛虎,没有给你过多的亲情,你可以憎恨我们,但是,当你未来,在生死之战中刺穿别人的身体时,你就会知道,憎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王枫身子一震,她又感觉深深的无力。
可这种无力到底是什么,王枫也说不太上来。
她眼里的泪意,不知不觉的干涸了,好像没有流下来的必要。她感觉自己这具身体已经随着外祖母和母亲的话,变得彻底麻木不仁,对一切都无知觉了。
也许,王枫忽然觉得,也许她今日不应该离开幽山。
因为外祖母和母亲不过是要将她教导成一条兽,她待在深山之中,不用教导,自己就是完完全全的野兽了。
王枫没有哭了,竹唤青反而满意。
她点头:“这样才好,当初的昭烈圣皇帝比你苦不知多少倍,她从来就不会哭。”
说起当初的昭烈圣皇帝希衡,也就是破杀,竹唤青冰冷的眼中浮现几许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