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学习好，当然就有出息了。”

小男孩：“你知道我那几个同学，都是什么家庭吗？”

中年男人毫不在意的说：“他们是什么家庭，跟你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学习好，以后什么工作找不到啊！”

小男孩：“那个穿红衣服的，他家开了一个连锁超市，那个穿白衬衫的，他爸是工商局领导。还有那个穿t恤的，家里在水产市场，有6个摊位。知道什么叫选择大于努力吗？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吗？都是家里的受意，孩子处好关系了，大人说话也方便。本来这个圈子里，我根本就进不来，可是这三个少爷出来玩，总得有个小弟吧，买瓶水，买个雪糕，不能亲自去啊！我跟他们混好了，以后起码工作没问题。你说学习有用，咱们邻居那个硕士毕业的高材生，在家待业4年了，我也没见他挣过一分钱，你告诉我，他有什么用？”

对于孩子的话，中年男人作为父亲，并不认同，不是没有道理，而是父亲不能向儿子低头。不过他也没敢反驳，因为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对于老板和官员，都有一种下意识的畏惧。人家是什么层次啊！只要在圈子里说一句，谁谁谁不怎么样。那这个人在附近，几乎找不到活干。没有人会因为一个普通的员工，而去得罪一个老板，甚至一个官员。

感觉气氛有些僵，齐小胜出来打了个圆场，对着孩子说：“话分两头说，怎么说都有道理，关键看事情的结果。你如果学习好了，你会多出一条路，多一个选择，等你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可能会认识更大的老板，更高的领导。那个时候你再跟他们儿子玩，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齐小胜转头又对着中年男人说道：“这孩子说的也有道理，不管目标多么远大，也得一步一个脚印，这样起码有个退路。虽然我知道，养个孩子很辛苦。但是，我也得劝你两句。同样是老师，为什么小学老师，不能教大学生呢？因为知识储备量不够啊！同样是父母，你的认知可以教小孩子，但对于大一点的孩子，你的认知，已经达不到交他的程度了。我说句难听的话啊，你自己混的不咋地，就别。耽误孩子了。父母的地位越高，教孩子的时间越长。小老板教孩子，也就教20多岁，以后的路让他自己走。家产几个亿的大老板，教孩子能教到三四十岁。再大一点的老板或者官员，那就是活到老，教到老。”

中年男人有些不太高兴，但也不想和齐小胜发生冲突，于是闷闷的说道：“那可不一定，我虽然没啥文化，工作也不太体面，但我有经验啊，哪条路是错的，我走过，我知道，我可以教孩子。”

齐小胜：“这位大哥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条路上的选择，可不是非对即错的双选项。那是多选项，是对错错错错…，你可能走了一条错的路，但是不意味着其他路，就都是正确的。如果说你要教孩子怎么卸水泥更快，我相信那些老板官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的。可你希望，孩子和你一样卸水泥吗？”

小孩子听了这话，立马就精神了。这个道理他明白，但话他可不敢说，说出来，免不得挨一顿揍。不过这次面前的叔叔，把他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就一种感觉，痛快。

中年男人脸色很难看，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愿意放弃自己高大的形象。但面前这个年轻人说的对，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教育这么大的孩子了。在自己的面子，和孩子的未来之间，男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孩子的未来。对着儿子说道：“你大了，我没有能力替你做选择，但你要记住，学习永远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学习成绩上去了，你和他们怎么玩都行，只要不犯法，别让我去监狱里看你就行。”说完这话，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带着水泥灰的100元钞票。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然后掏出一张50的。递给了孩子，说道：“你给他们跑腿可以，别往里搭钱啊，咱家的钱来的不容易。”

孩子拿着钱，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齐小胜，点点头，又跑回到了河边。

男人掏出了一盒烟，本想分给齐小胜一根，不过看着烟盒上的灰，有些尴尬的没敢说话。

齐小胜倒是没在意，接过了对方的烟盒，拿出了一根烟，说道：“水泥这个东西，本来就对肺不好，再加上烟焦油的话，伤害更大，以后能别抽，就别抽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看了看远处的儿子，有些落寞的说道：“我和他妈都没啥能耐，趁着年轻身体好，多挣两个钱。至于那些职业病，哎，哪个职业都有职业病。当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好好的。当我们的职业病犯的时候，估计活不了几年，也不给孩子添麻烦了。”

齐小胜的心头一痛，每个人对于生命都有渴望。可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除了修仙，谁能逃得了？有人生病了，选择倾家荡产去治疗。有人生病了，为了不连累家人，选择自我了断。齐小胜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每个人的处境不同。

齐小胜和岳思雅继续前行，路上，二人对于自杀的问题，进行了一番讨论。齐小胜原来的想法，还停留在很浅显的阶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岳思雅的一句话，打破了齐小胜的常识：“不解决他自杀的原因，你救了他一次，他还会自杀第2次的，那和七级浮屠有什么关系呢？”

齐小胜：“那一个人自杀10次都被我救了，这功德怎么算？哪怕不算10次，起码也得算5次吧！”

岳思雅：“看情况喽！如果一个人，因为忍不住病痛折磨想自杀，那你救了他，就等于让他再承受病痛之苦，你应该治好他的病，或者缓解他的疼痛，这样才叫圆满。就像工人坐在楼顶上讨薪一样，他们的目的不是自杀，而是拿到自己的工资。你把他们救下来是没用的，你应该替他们把工资要回来。如果一个人因为受尽迫害想自杀，那你就把迫害他的人都收拾一遍，这样他就不会自杀了。当然，面对那些钻牛角尖，一时想不开的人，救下来打两巴掌，他也就想开了。”

中年男人：“学习好，当然就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