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怎么了?你还怕她把哀家吃了?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恨哀家,她就不会为哀家刮骨疗伤,做‘人参臂肉汤’了。”
“主子,人心叵测,难以识破。古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人心难估啊!退一步讲,即使主子把遗诏烧毁了,她也不知道,她能感谢主子吗,她会知道主子的好处吗?”
严义的一番话,又一次动摇了慈安皇太后烧毁遗诏的想法,她开始左右为难了。
“主子,奴才请您三思而行啊?”
严义看着慈安皇太后犹豫不决的样子,害怕她做出以后后悔的事情来,就又跪下祈求慈安皇太后千万不要把份遗诏烧毁了。
慈安皇太后一想起这次慈禧皇太后为了她的病,割臂为她熬制千年人参肉汤,她又为慈禧皇太后的假真情感动了,根本听不进去严义的真诚劝告。
“大胆奴才,你竟敢说出如此不敬的话来,西边乃是圣母皇太后,岂容你如此胡言乱语说她,还不快快退下去。”
严义看着慈安皇太后心意一定。他心如刀绞,跪在地上不起,泪流满面,嚎啕着说:
“请主子恕罪,息怒。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死不足惜。可是奴才为主子安危担忧。奴才以死相谏,主子可以把奴才治死罪,奴才毫无怨言。但是,奴才还是一句话,先帝遗诏万万不能烧毁。”
“退下吧,你再别说了,你的心情哀家理解,哀家自会知道的。”
严义“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告辞。
他几乎是泪流满面,嚎啕大哭着离开钟粹宫的。
严义出去后,慈安皇太后又一个人坐在软榻上,静静地思索起来。
严义说的也有对的地方,也有不对的地方。先帝的遗诏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只烫手的山芋。烧了也不好,不烧也不行。
严义说的对,烧了,以后慈禧皇太后出尔反尔,为所欲为时,她就失去了约束慈禧皇太后的紧箍咒。
不烧,如果哪天被慈禧皇太后知道了,它就成了影响她们之间坦诚相见的绊脚石,甚至会导致她们两宫皇太后兵刃相见。
经过再三斟酌后,慈安皇太后还是想把这份遗诏烧毁了,天地无私心底宽。
只要慈禧皇太后堂堂正正做人,她何必要留下这个隐患呢。
先帝的这番苦心,她的这番真心,难道还感动不了慈禧皇太后。
即使她是铁石心肠,她想慈禧皇太后也会被她的这份真诚和实诚所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