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进来的雨水打在前厅的地面上噗哧作响，不难想象它的酸度，容彗把一盆剩下的肥皂水端过来等在底下。

看到躲了一天的旅店开始漏雨，剩下的两个行人也忙不迭地走了，现在店里只剩容彗和老板一家三口。

“客人，你的房间不知道会不会漏雨，要不你住我们的房间吧？”老板娘满含歉意地说。

“没关系。”容彗轻轻摇头，她今夜打算拿睡袋出来用，她的睡袋是防腐蚀的。

老板收拾了满地狼藉，把桌子板凳重新摆好，放上四块饼子，“客人，你还没吃饭吧？来一起吃一点吧，有点简陋。”

兽脂燃的灯火忽明忽灭，映得容彗的脸色也在闪动，她没有拒绝，坐在西尔旁边，小姑娘亲近地挨着她，像一只暖暖的奶猫。

容彗从包中取出几块面包，分给老板和老板娘，又拿出两根蛋白棒给西尔，“吃饱了好长高。”她摸摸小姑娘的头。

“客人，这…这怎么可以…”老板看着面包结巴起来。

“嘘。”容彗的食指在唇中一竖，“先吃吧，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

因为今天在人群中反复奔走，老板和老板娘的头脸蹭到不少雨水，蜕皮和伤痕使得他们看上去有些狼狈，拿起柔软的面包，他们的手有些颤抖。

和西尔一家吃完饭，容彗就回房了，她的房里暂时还没有漏雨，以防万一她还是睡在了睡袋里，临睡前，她把剩余的体力值都用来制作泪珠，直到释放出最后一丝力气，才沉沉睡去。

夜里似乎又开始下雨，容彗戴着防毒面罩，睡得半梦半醒，早上起床时，发现旁边的桌子被腐蚀出一个小坑，果然还是漏雨了。

容彗取下面罩，因为勒得很紧，面罩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痕迹，微微地发痒。这个面罩已经没用了，除非更换过滤芯。

空气中的酸气还是很浓，她取出一个新的防毒面罩戴上，再裹上面巾进行遮掩。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后院的情况非常糟糕，菜圃十不存一，之前西尔每天用来蓄水的土井也废掉了，老板正带着老板娘一起趁着雨停修补房顶。

容彗穿着蓑衣，来到街上，原本以为自己穿的算独特了，没想到大街上的人穿的奇形怪状，有人如她一般穿着鸟羽制作的蓑衣，有人裹着小山似的兽皮，还有人穿着镶嵌着石板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沉重，她在里面反而不怎么显眼了。

小主，

她先去了金老头的工坊，那条巷子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容彗走过几户人家，能从破损的门窗中听到泄露出的哭声。

工坊门口的灯笼只剩个骨架了，容彗上前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

“不营业！说了不营业！”金老头不耐烦地露出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