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海层颜色越来越深，逐渐融入黑暗，她靠肉眼无法看清楚这里有多深，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海沟还是浅浅的大陆架。

或许只有失去了才会感受到平时普普通通的一切有多么珍贵，双脚从未如此渴望着能实实在在地踏在土地上。

第二天，容彗原本以为这又会是重复的一天，却没想到变故陡生。

今天的天气就有些异常，阴晴娃娃发出了大雾预警，湿润的浓雾弥漫在木筏周围，遮蔽了太阳，潮湿的寒意冲进鼻腔，让人眼睛发酸。

“指南针还能正常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确认过方向，容彗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秦隽，他这两天一直在鼓捣小艇上的无线电设备，想利用现有工具进行改造，看看能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

“嗯，海洋蒸发的水汽很多，空气湿度和厚度都比较大，等中午雾气就散了…等等！那是什么！？”秦隽的话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看着前方。

容彗警惕地看过去，手条件反射地按在腰后，却立即被眼前的场景夺去了呼吸，只见白雾漂浮的不远处海面上，影影绰绰地映射出一些模糊的画面，就像是帧数不足的老电影。

不知何处而来的海风吹散了部分雾气，画面越发清晰了，有马路、汽车、破败的楼房和像蚂蚁一般移动的人，这是海市蜃楼！

第一次看到书上和电影里的场景，容彗狠狠揉了揉眼，确认不是幻觉，“这是哪个地方的画面，怎么会映射到海上？”

海市蜃楼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才逐渐散去，太阳升起来了。

容彗心中的感觉不是很好，对上秦隽的眼睛，也发现他有同样的担忧。

仔细地观察了蜃景，画面里应该是某座靠海的大城市，虽然高楼倾塌、道路崩裂，但从残余的一些标志和建筑，不难看出它之前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