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凤声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悲凉。
“你爷爷刚没了,你奶正在屋里躺着,家里没钱住不起医院了,也没必要住医院了,毕竟中风瘫痪根本治不好,还不如回家照顾。”
“家里的钱差不多被你小姨和罗伯张骗走了,你爸那个混蛋,还想着找秀娟要钱,人家都出国了,大海捞针,怎么可能找得到她,都怪他,色迷心窍,识人不清!”
秀凤从抽泣到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心中都是对丈夫满满的怨怼和痛恨。
黄元的身体本就不好,有轻微的心脏病,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没多久撒手人寰。
桂花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落得个半身不遂,嘴巴歪斜,只能咿咿呀呀,有口难言。
她浑身脏兮兮的,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秀凤其实很厌恶,但没将她弃之不顾。
和秀凤相比,黄金城则是完全不管不顾,整日在外头买醉,犹行尸走肉过日子。
秀凤想要离婚,可黄金城却对她的诉求视而不见,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如果他们离婚了,谁来照顾他妈呢?黄金城不傻,要拖着秀凤一起受苦。
玉珠皱了皱眉,没有理会秀凤的哭声,自顾自走进内室,堂桌上摆着黄元的牌位。
玉珠给黄元的牌位上了一炷香。
“玉珠,要不要看你奶奶?”
秀凤小心翼翼地偷觑玉珠的脸色问。
玉珠往里屋瞅了一眼,如今的桂花苍白憔悴,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看不出昔日盛气凌人的富贵老太模样。
桂花听到动静,斜着眼睛,看到了玉珠,咿咿呀呀几声,秀凤和玉珠都没听懂。
玉珠受不了里屋的气味,很快出来透气。
秀凤刚才大哭了一场,如今看着玉珠又是疑惑又是愧疚。
天宝如今身陷囹圄,以强奸猥亵罪锒铛入狱,珍珠无所顾忌地和外国大兵谈情说爱,将自己装扮得如同孔雀开屏般花枝招展,整日如醉生梦死,喝得酩酊大醉。
“明天会有佣人过来照顾老太太,你寻一份工作,自力更生吧。”
玉珠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道。
“玉珠,我…我能做什么啊。”
秀凤不再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愁苦,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