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未中,形势瞬间逆转。它目露凶光,血盆大口豁然张开,森寒獠牙闪烁着冷光,如同一头饿极的恶兽,直冲着我的脑袋咬来,来势汹汹,仿若要将我瞬间撕成碎片。生死一线间,我来不及多想,本能地飞起一脚,踹向它的下颚,借着这股反作用力,整个人急速倒退出去,才险险避开它这夺命一咬。
落地之后,我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凝神聚气。双手在身前快速舞动,掌心相对,似在吸纳天地之力,周遭空气仿若受到感召,源源不断汇聚而来,渐渐形成一股磅礴汹涌、肉眼可见的强大气流,如游龙盘旋,环绕在我周身,发出呜呜低鸣,衣袂也被吹得猎猎作响。我牙关紧咬,双目圆睁,暴喝一声,恰似平地惊雷,将这汇聚周身的雄浑力量尽数注入手中匕首。刹那间,那原本平平无奇的匕首仿若被点燃的神器,通体泛起炫目的七彩光芒,光芒流转间,透着无尽威压。
可这犼怪太过凶悍,一番交手,我已渐落下风。刚才那一脚蹬踹,让我身形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我清楚,若此刻放弃挣扎,今日必定要命丧于此。咬着牙,我手脚并用,拼尽全力挣扎着爬起,双腿在泥水中猛蹬,借力一个翻滚,径直滚到了犼怪的肚子下方。此时,我手中匕首紧握,瞅准它咽喉要害,狠狠刺去,本以为能一击得手,重创这孽畜。谁料,我竟判断失误,那看似脆弱的咽喉,实则坚如磐石,匕首刺在上面,竟没能让它伤到分毫。
犼怪被我此举激怒,怒吼一声,蒲扇大的手掌裹挟着千钧之力,猛地朝我拍来。我躲避不及,胸膛硬生生挨了这一掌,顿觉腹腔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直涌上喉头。可我深知,我一旦吐血,灵气定会全无,当下心一横,紧闭双唇,拼了命地将那口鲜血生生咽下,任由腥甜在嗓子眼弥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泥水中,溅起大片浑浊水花。我躺在泥水之中,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那犼怪,虽狼狈不堪,却仍在寻机反击。
犼怪缓缓抖落满身的碎石与泥土,肆虐的暴雨如注,将它的身躯冲刷得一干二净,此刻,我才得以看清它的模样。它身后拖着一条修长的尾巴,那形状与鳄鱼的尾巴极为相似,透着一股原始的力量感。然而,此刻这尾巴却被一根黑漆漆的不明物体死死钉在山脚的巨石之上。视线顺着往上,只见巨石上方层层叠叠地压着无数巨石,仿佛一座小山。犼怪拼尽全力挣扎,就是挣脱不开,它浑身的肌肉紧绷,每一块都像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它发出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随着它的用力,上方的巨石仅仅是略微晃动了几下,却引得山上的碎石纷纷滚落,树木也被连根拔起,噼里啪啦地砸向四周。再看它的双脚,竟也被一根粗壮的铁链紧紧捆住,铁链深深嵌入它的皮肉之中,泛起丝丝血光。想必是它在这山中误触了九阳宫特意为它准备的九阳锁,铁链极快地窜出,将它牢牢束缚,紧接着,那根黑乎乎的东西也如闪电般射向它,直直钉入它的尾巴,把它困在了这巨石之下,动弹不得。它每一次的挣扎都让大地微微颤抖,山上的巨石也跟着摇晃,松动的碎石如雨点般纷纷滚落,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烟尘。设置这个机关的人明显是个高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九阳宫的人迟迟没有出现。
犼怪瞧见我栽倒,那血盆大口里随即淌出淡绿的唾液,目光中满是饥饿与贪婪,仿佛与我激战一番竟让它食欲大增。它伸出利爪,爪尖在雨水冲刷的钢轨上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悬于我头顶上方,已然做好划开我头顶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锐至极的叫声猛地刺破雨幕,恰似狂风怒号,携着沙石旋即形成巨大的旋涡,如汹涌的波涛般朝着犼怪迅猛席卷而去。那股强大的力量竟震得犼怪无法睁开双眼,它痛苦地双爪抱头,在地上左右翻滚,苦苦挣扎于旋涡之中,不一会儿便有些体力不支。
我呆愣当场,双手撑在地面的水洼里,艰难地回头望去。只见千机雪亭亭玉立在暴雨之中,双手呈喇叭状,脸上那千机百变的妆容被暴雨冲洗殆尽,露出了她那倾国倾城、千娇百媚的容颜。千机雪气息一弱叫声一停,犼怪又准备站起来,千机雪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地叫声,那尖叫声将暴雨凝结成水剑,一下一下地刺入到犼怪的体内。
我瞅准这绝佳时机,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再次飞身而起,倾尽最后一丝力气,骑在犼怪的背上,将所有灵力凝聚于拳,狠狠挥出,重重地砸向犼怪的后脑。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后脑硬壳在这奋力一击之下,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我乘胜追击,不顾身体的极度疲累,连续猛击数拳。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硬壳彻底破碎,一枚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灵丹缓缓升起。我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大战过后的疲惫不堪。我毫不犹豫地将灵丹一口吞下,瞬间,犼怪不再动弹,身体慢慢虚化,最终在暴雨中化为一股气流,注入我的头顶。
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那虚无的高处直直坠落,伴随着“扑通”一声巨响,不偏不倚地跌坐在钢轨之上,只觉屁股处传来一阵剧痛,好似屁股瞬间被摔成了八瓣一般。千机雪匆忙快步上前,将我搀扶起来,在如注的雨水中满脸急切地问道:“天哥哥,你伤到哪里了呀?”我苦着脸,手指向屁股的方位说道:“这儿好痛啊!刚刚好像碰到尾巴骨了,简直疼得要命。”千机雪见状,下意识地作势欲为我轻揉,恰在此时,石浩一行人匆匆跑了过来。千机雪连忙装样子,轻拍了一下我早己湿透了的裤子,我不禁痛得又叫了一声。
我瞅准时机,脚底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般疾冲向它,挥起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携全身之力重重砸向它的头颅。然而,这犼怪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头只是微微一偏,便轻巧地闪开了我这凌厉一击,那动作犹如鬼魅,透着一股子刁钻与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