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黄巾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中。
而那边,泰山军正在生火、煮粟,还剜了马肉混着一起煮。香气混着战场的血腥味和屎尿味,怎么都让人食欲不起来。
附近早没有了树木,自然没什么薪柴可捡。所以泰山军们烧的柴都是汉军遗留在战场上的戈矛木柄。
还有一些厢车也被劈开做了柴禾,就是好多点些篝火,为那些青州黄巾的伤病员多驱赶些严寒。
泰山军保留了一辆战车,那是汉军主帅卢植的战车,上面还有他的华盖。
经张旦同意,这辆车被保留了下来,后面将要送给渠帅,以代表东征军的武勋。
天越来越暗,泰山军招呼着青州黄巾们来吃马肉粟饭。
但这一次,青州黄巾们的情绪很不对。他们连这些粟饭都不用,就几个围着一团取暖,中间就留给受伤的袍泽们。
有些泰山军正要骂这些人不识趣,就被各自的军吏们给劝住了。
在匆匆给这些人留下了些毛毯和帐篷,泰山军就撤到了营盘的一角,将大部分空间留给了青州黄巾。
这些军吏们知道这些青州黄巾的情绪。
他们正怪泰山军的半道而走,如果不是泰山军突然走了,青州黄巾的损失绝不会这么大。
至于,如果不是泰山军及时赶到,他们都会死。这一想法是理性的而不是他们感性去考虑的。
有些泰山军士卒从自家队将们那里知道这些情绪,也很委屈。
自己等人来回奔波,不就是为了他们?一场大战结束了,还要给他们搭营做饭,最后还将大部分营盘让给了他们。
真当他们泰山军是欠这些人的呀!
不应该是这些人欠着他们命吗?
无论谁有道理,结果就是这一战后,青州黄巾和东征军真的有点难回战前的亲密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也躺在帐篷里休息,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突然,青州黄巾来了一大帮人,他们直接闯入了泰山军设置的俘口营。
这里有一千多人的汉军俘虏,大部分都是魏郡兵和被遗弃的中山国兵。这些人都是泰山军在追击过程中,跪地投降的。
至于阎柔等百十名突骑勇士因为是临战而降,沾着点主动反正的意思,所以被别立一营。
当青州黄巾闯入后,营地内很快就传出凄惨的嗷嚎声。
这些青州黄巾在杀俘。
闻讯赶来的泰山军忙将这些青州黄巾围起来,见他们在那屠杀手无寸铁的汉军士卒,忍不住嘲讽:
“你们咋这么厉害,人家拿兵刃的时候咋没见你们这么厉害。”
这类话一出口就遭了。
此部冲来的黄巾是平原郡黄巾,他们在渠帅惨死后,怎么都放不过这口气,一时激愤就闯入了这里,要为渠帅复仇。
但现在泰山军这话一出口,他们就炸了。
一个显然是领头的,满脸涨红,指着围来的泰山军到:
“放你的狗屁。你们这些泰山军就知道来捡现成的,咱们在这里厮杀,你们到来做了好人。还有,你他娘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他顶着一个泰山军吏,怒道:
“乃公死了多少袍泽,这些人不该死吗?你们拼什么阻挡我们复仇?真以为你们那点心思没人知道?不就是想将这些人吸附到队伍里吗?你们这些脏心思,我雷大富第一个瞧不起。”
“这些人杀了多少我们的弟兄,早就该死了。现在怎么着?你们想宽恕他们,然后这些人摇身一变就能混到我们队伍里?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们问过我们吗?问过我们那些死难的弟兄们吗?”
这一番番话,直说的在场的泰山军吏们哑口无言,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他们的怒火。
但这时候,汉军俘口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吏道:
“战场上各为其主。我等与你们有何仇?我们做的这些不过就是服从上令罢了。就和你们一样。”
但这话刚落,那个叫雷大富的平原郡黄巾,突然就奔了过来,一刀就搠进了此人的胸膛。
看着此人不敢置信的眼神,雷大富快意道:
“服你个鬼的上令,乃公杀你也是遵黄天意。弟兄们,给我杀,杀了这帮汉兵。”
在场的泰山军已经被雷大富的道理给拿住了,一时间就呆愣着那里,看着平原郡黄巾准备屠戮汉卒。
就在这时,一声虚弱但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看谁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