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当徐晃真的走到这里的时候,内心的愤怒已经完全燃烧起来了。
只见这里满是尸体,从他们的发髻来看,完全就是汉人。这些人临死前都被捆住手脚,表情狰狞而扭曲。
徐晃的愤怒已然升腾,但他还是下面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尸体,从他们的伤口,到姿势,皆看得不差。
直到这个时候,徐晃低沉下令:
“上马,追那些畜生。”
但另外一个骑将,也是徐晃的爱将,高敖担忧道:
“校尉,这些人的尸体已经发硬,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咱们现在追,还追的上吗?”
高敖此人虽然加入徐晃的飞虎军还没有多久,但徐晃却非常看好他。
这份赏识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兄长高番是中人亭大战中唯一一个主动向王上冲锋的勇士,另外一方面则是高敖这人很爱动脑,这一点就和徐晃很像。
但听了高敖的话后,徐晃摇了摇头,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首先,这尸体虽然僵硬了,但却是颈部、面部开始发僵,这就说明这些人死的时间并不久。”
随后徐晃又伸出一根:
“然后伱们再看在场的尸体,几乎都是男性,即便有女性也是那种老叟,像这样的一座坞壁,男女不可能是这样的。所以那些畜生一定是掠了女子走,定然走不远。”
最后的最后,徐晃突然暴喝一句:
“杀我汉民就这想这样走?即便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拧下他的头,所以与我一起追击。”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上马,向着马蹄密集的方向追杀而去。
……
从平冈到柳城的通道上,一条奔流入海的大河川流其中。
这条大河名叫渝水,又因川流白狼县也叫白狼水。
此河现在名不见经传,但日后这条河将改名为大凌河,影响着最后一个汉人王朝的危亡。
而在大凌河从平冈到柳城的这条河段,因为两边是群山,所以也被称为大凌河谷地。
而数千年前,影响整个汉人意识图腾的龙山文化就是在这片谷地中孕育。
而现在,数千年过去了,这里又有了新的主人,是一支名叫慕容部的鲜卑人。
随着檀石槐联盟破裂,鲜卑王庭早已经分崩离析,如慕容部这样的中等部落为了不被兼并,只能不断向东南一带迁移渗透,直到他们来到了这片湿润温暖的谷地。
在向辽西的霸主乌桓人献上了牛羊和骏马后,慕容部得以被准许在这一片放牧。
此刻,慕容鲜卑的部大人慕容贺必穿着象征着族权的襦铠,带着他的儿子莫护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那片谷地。
在那里,一支数量庞大的乌桓人部队正络绎不绝穿行其间。
慕容贺必又看了一会,在完全确定这一次辽西乌桓人是打了败仗后,他才舒了一口气。
接着,他转头看向英气勃发的儿子莫护跋,问道:
“莫护跋,你怎么看谷下的事。”
年轻的莫护跋想都没想,就叫道:
“那辽西榻顿贪婪残暴,这一次兵败定然稳不住这辽西塞外的局势,不如我们乘机伏杀他们,夺了他们的人口和草场。”
莫护跋早就想杀榻顿了,因为他年轻的小妈就是被这人给掠走了,不然等自己的父亲死去,他的妻子和帐篷都会被自己给继承。
再加上,莫护跋自认为是高贵的鲜卑东部大人慕容槐头的孙子,不知道比低贱的乌桓杂种要高贵到哪里去,所以如何能受这般羞辱。
但他的父亲慕容贺必摇了摇头,教育道:
“你这般冲动,让我以后如何能将部落交给你。我且问你,既然那榻顿打了败仗,那打败他的又是谁?”
莫护跋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摇头。
而慕容贺必又问:
“那你见下面的乌桓人多不多,他们看着像实力受损的样子吗?”
莫护跋张着嘴,想说又说出口。
最后慕容贺必又道:
“你再看我们部落的情况,能出这河谷,与那些乌桓人争辽西吗?”
这下子,莫护跋整个人都泄了气了。
因为他知道,父亲说的才是对的。
别看他们慕容部是昔日鲜卑东部大人的直属部,但随着他爷爷死去,他们慕容部在斗争中失利,只能放弃草场到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