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盈风有些为难地说,“妾身自当从命,只是怕见了娇娇,宋姐姐会更加难过。”
四阿哥对着不知其中内情的吕盈风,倒是能追忆起来当时的情况,“绮云那时候太年轻,爷也不够成熟,那个孩子只草草在世间带了几个月就离开了。”
吕盈风感同身受地说,“这样的锥心之痛,妾身想都不敢想。”
四阿哥沉浸在回忆中,“大姐儿是爷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还没一只小猫大,我都不敢给她起个大名,生怕被鬼神注意到,拘了魂去,可到底是没能留住大姐儿。”
吕盈风靠着四阿哥,握着他冰凉的双手。
四阿哥又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宜修带着宋绮云闯进了院子,淋着大雨求他找太医,还有那个潜心礼佛却终究什么也挽回不了的清晨,还有那个小小的被棺木遮掩再也看不到的孩子。
吕盈风第一次见到如此颓唐的四阿哥,她进府的时候,四阿哥已经是雍亲王了,经历过生母更偏宠幼子、又不得父亲重视的四阿哥已经被尽数埋葬在了昨天,现在的雍亲王意气风发,好像无所不能。
想到这里,吕盈风又觉得四阿哥有些可怜,他不但埋葬了自以为软弱屈辱的过去,也泯灭了为数不多的人性。明明真真切切回忆起大姐儿的时候,四阿哥是那样的悲痛,可如果无人提起,他又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遗忘。
或许,这就是皇家吧!这里是权力场、斗兽场,唯独不是家,住在这里的人也会异化成怪物模样。
见时机已到,吕盈风状似无意地感慨,“若是能再做些什么宽慰宽慰宋姐姐就好了。”
四阿哥倒是陷入了沉思,只是还抓不住头绪,搂着吕盈风睡觉去了。
第二日,四阿哥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心情烦躁的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连霏馆。
四阿哥挥退了想要敲门的苏培盛,站在门口良久,最终还是选择推门而入,金盏正在走廊檐下做绣活,见竟是四阿哥来了,惊讶的被针扎了一下。
没理会金盏,四阿哥循着诵佛声,来到了佛堂,也是大姐儿最开始的住处。
吱呦,是开门声。
宋绮云不关心是不是金盏,也不想去猜若不是金盏会是谁来,继续诵念着佛经。
四阿哥同样笃信佛法,熟记经书,他坐到宋绮云身边,跟她一起诵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宋绮云念完了最后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王爷怎么来了?”
四阿哥看着前方慈悲的佛像,“绮云每日就是这样度过的吗?”
宋绮云转动着佛珠,“妾身没办法放下大姐儿,只能在佛前逃避片刻,以求内心宁静。”
四阿哥已经学会忽略丧女的伤痛了,可宋绮云没办法做到,“昨日爷跟吕氏商量,若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