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深深吸了口气,充满依恋的拥抱了一下身上的男人,几秒后,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
起身,下床。
她费力将陈肆躺好,将冷气调到适宜的温度,给他盖好被子。
宋昭站在床前,深深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好一会儿,才俯身,吻了吻那温凉的薄唇。
转身,她找出自己所有的药,包括还剩大半瓶的安眠药。
她给陈肆的酒杯里加了点料,原本十来分钟就应该生效,被他硬生生拖到现在。
这样恐怖的意志力,让她原本已经生不出任何情绪的心,竟滋生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心疼。
如影随形地跟随她。
一直到飞机落地,那丝心疼,人就没有消失。
而是像锋利的丝线,紧紧缠绕他的心脏,直至割出鲜血淋漓。
从机场出来,宋昭戴上墨镜,看着充满异国色彩的街道,猛地吸一口气。
作为宋家大小姐,她应有尽有,却在妈妈严厉的教育一下,很少有时间体验外面的世界。
就算出来,也是跟她妈妈一起出差。
永远都只能端着优雅的微笑,见不完的叔叔阿姨,出席不完的商业宴会。
从未像这样,自由地呼吸每一寸干净或肮脏的空气,不用控制眼神,随意地撇向街边行为怪异或者身材很棒的男女。
老宋倒是偶尔会带她出来玩,作为他冷眼旁观的补偿。
但也绝不能离开,她妈妈对她的控制范围。
曾经她向老宋撒娇,说她想去Y国,M国,法兰西……
想去世界上最壮观的裂谷,最巍峨的雪山。
老宋每次都笑呵地答应她,等她有空,就带她出去。
但她从他无奈的双眼里,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他不能。
如今,宋昭不再把自己当做宋家大小姐,也不是宋氏集团的掌权人。
所以,她不再纠结,爸爸对她的爱是真是假?
妈妈对她的教育,到底是出于爱,还是把她当做自己的载体。
她就只是她自己。
她要去遍,老宋曾经答应过他,却没有带她去的地方。
然后再找一个,风景优美,离华国最远的地方……
虽然每次午夜梦回,看见他妈妈眼里只是质问,她都说等她做完这一切,就会向妈妈赔罪。
可真到这一刻,他还是想逃得远远的,希望在地狱里,也不要再相见。
M国已经进入深夜,街边零落着喝醉的男人、流浪汉。
宋昭穿着最火辣的衣服,找了家最热闹的夜店踏入。
.
宋家,太阳东升,夏日的晨光,已经带上不太温和的热度。
“宋昭!”
陈肆惊醒于噩梦,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昨晚女人离开时,细致地拉上窗帘,房间仍旧一片昏暗。
梦境犹存,让他分不清此刻,到底是什么时候。
“宋昭!”他下意识摸向旁边,扭头,不见人影。
噩梦中的恐惧凝成了实质,拉扯他的心脏,直直下坠。
陈肆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自我保护的本能,让他认为现在还是他们刚做完的夜晚。
打开灯,他到房间里找一圈,衣帽间、浴室,走出卧房,到起居室。
起居室的窗帘没关,阳光毫不留情的照射在他的脸上,将他猛地拉入比噩梦更加恐怖的现实。
法式落地窗门向外推开,白色的纱帘,被风轻飘飘地荡起,显得房间内,格外地空。
陈肆看向窗外的黑眸,犹如烈火焚烧,让人毛骨悚然。
倏地,他拉回视线,回卧房,拉开抽屉与柜子,将所有可以放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
她的药,都不见了。
陈肆不相信,转身冲出房间。
“宋昭!”
疾步下楼,看见正在摆早餐的芳姨。
“芳姨,宋昭去哪儿了?”
“啊?”芳姨一脸懵,“我没看见大小姐啊,我以为她还没起床嘞。”
绝望如潮水一般涌过来,陈肆闭了闭眼,想到什么,又立马给张睿打电话。
但他电话还没拨出,张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董,您什么时候到公司?”
“什么陈董?”陈肆嗓音冷沉,令人毛骨悚然,“我只是副董!”
“这……”张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实诚道:“宋董已经交代,我现在是您的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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