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色泽、花纹、弧度,无一处不熟悉,简直刻进了骨髓一般。
毕竟这玩意从出生开始就长在他的身上。赤也习惯了偶尔拔一片下来,用来当武器或者给江流璟加热保暖都很好使。
再然后,是一头浓墨如云的长发。
赤的目光顿住了。
他倏得咬紧了牙,抬起右手往自己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他对待自己从来毫不留情,这一掌的力道落到宿舍那几个人类身上都足够把他们脊椎打断。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野中极为突兀,赤脸上浮现起一个清晰的鲜红掌印,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眼神中满是懊悔自责。
他缓缓蹲下身子,杀人时都平稳无比的手指第一次微微颤抖,轻轻拨开少年如墨的长发,露出他尤在沉眠中的面容。
依旧那样恬静而皎洁,美丽得宛若悬天的月亮,仿佛谁也不能玷污他的高洁似的。
可赤已经看到了,看到他小兽一般蜷缩起来的身躯,手臂防备似的叠在胸口。
细腻雪白的肌肤上大片大片都是鲜艳的红痕,密密麻麻从脖颈一路延伸至脚踝。
只是看着痕迹,都能让人幻想到昨夜他是怎样被人摁在身下,细细吮吸了每一处甜蜜,反抗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唇舌肆无忌惮在身体上流连的。
昨晚的记忆太过混乱,赤其实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但看着现场的场景,赤已经不必再猜了。
他闭了闭眼,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从空间道具里取出最为柔软的衣物,却还是怕会刺痛少年此刻遍布红痕的身躯似的,小心翼翼地抖开,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为他披上。
少年的手臂因为这个动作而滑落下去,赤于是看清了他胸口的两处肿起,身体再次一僵,狼狈地别开眼去,加快速度为他穿上衣服。
他到底,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上一次都让淼淼对他生了一场大气了,这一回,赤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更不敢想江流璟醒来后会怎样看他。
他会讨厌死自己吧。
赤无比后悔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