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调出来的染料,染出来的布,色彩艳丽,遇水不褪色。
这就很难得。
钱家染坊很快便转危为安,其中大功臣,当之无愧,是钱有生的亲爹。
钱有生的亲爹,再次摇身一变,从随从当上了染坊管事。
不过,他的身契,还在钱佑宗亲爹手里捏着。
钱有生亲爹倒也没表现出想赎身的意图,老老实实当管事,调制染料,为钱家染坊劳心劳力。
谁也说不出,他一句不好。
唯有一点,如何染出不褪色的染料,钱有生亲爹瞒得死紧,谁也不说。
钱佑宗亲爹也曾拐弯抹角,问过自己曾经的贴身小厮,后来的随从,现在的管事。
他也没问出来。
钱佑宗亲爹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这主仆俩,外人看着主子厚道,仆人忠心,活脱脱一段佳话。
后来,钱佑宗亲爹便带着染坊管事——也包括钱有生亲爹——跟着商队,外出采买染坊所需白布。
也不知是不是钱家父子遭了诅咒,他们再次遇到劫匪。
整个商队惊慌一片,四下逃窜。
钱佑宗亲爹平素养尊处优,根本跑不动。
一把刀朝着他的背狠狠刺了过来,关键时刻,钱有生的亲爹推开了自家主子,替他挨了这一刀。
不知谁喊的“官兵来了,快跑……”
凶狠的劫匪顿时一哄而散,眨眼间便窜入山林,不见了踪影。
官兵的影子还没见,但受了惊的商队也不敢多逗留,匆匆忙忙离开险地。
商队这次有惊无险。
唯一受了重伤的,就是中了一刀的钱有生亲爹。
直到进了下一座城,受惊的商队才安下心。
钱佑宗亲爹当即就让人请大夫,为钱有生亲爹拔刀疗伤——那把大刀还插在他胸口,离心口就差一寸。
商队中没大夫。
谁也不敢贸然拔刀,就怕刀一拔,人当场咽气。
拔刀前,钱有生亲爹气息奄奄,看着自家从小陪到大的主子,吐出了心里话。
他想赎身。
他想当回平民。
他……不想当奴仆……不想动辄给人下跪,口称奴才……
当着满屋子人——有请来的医馆大夫,有商队的人,还有自家染坊的管事,还有好事的客栈掌柜——钱佑宗亲爹能说什么?
只能含泪应允。
“好!”
“你想要的,我都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