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随疑惑地“哦”了声,反问道:“他有做错什么吗?”
“错?他把这些东西爆出来就是错的!”男人冷声笑了一下,“你们端木家也就表面风光靓丽罢了,哪个沾点黑的不知道你们根本就是黑到洗都洗不白了。”
“端木少爷,说起来咱们也都算是道上混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西区那厂子每年提供多少利益,想必也不用我跟少爷多说了吧。”
“大家都在争那地方,大笔大笔地往里面砸钱,现在那死小子把里面的脏事爆出来,那些钱全都打水漂了,再加上本来的预期收益,你知道总计加起来要损失多少吗?”
“所以呢。”端木随平静地下着象棋,“你要他怎么怎么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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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赔,他丫的拿命赔!”男人也是理所应当,“我不把他砍成人棍,让他这辈子都只能在医院里躺着,真他妈当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啊?”
因为棋局已经完全落于下风了,男人自知胜负已定直接不下了,“端木少爷,我陪你下棋喝茶耗了这么长时间,你给我句准话,成不?”
“要么你今天把人交给我,要么就把我在那厂子上的损失十倍还给我,否则......”
男人挑眉看向端木随,显然懒得再装了,明着威胁道:“端木少爷,你说你要是为了一个小人物让端木家白白损失这么大利益,你这家主继承人的位置还能坐得稳不?”
端木随没在第一时间回答男人,他开始自己与自己下棋。
片刻后,他确认结局已定才抬眼看了下男人,答非所问道:“我为人处世有一个原则,对面是什么人我就用什么方式,面对好的,我会多点耐心,手段也会干净不少,而对付坏的......”
他拖了个长音,笑着说道:“你都说了我端木家黑到洗都洗不干净了,这黑吃黑的道理难不成还要我来教你吗?”
话音落下,端木随将黑色的将棋盖在红色的帅棋上,棋子交叠发出“啪嗒”的清脆声响。
他眸中划过一抹杀意,语气冰冷地像在宣判某个既定结局,“你已经出局了。”
“你!”男人愤怒地站起来,可几乎同一时间,端木随摸起旁边的茶铲。
他手腕一转,茶铲深深捅进了男人的咽喉之中。
男人脸上的愤怒变成了震惊和恐惧,他显然没想到端木随会杀人。
又或者,他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面不改色地动手杀人。
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男人看到端木随玩味地笑起来,声音也多了些戏谑。
“至于家主继承人的位置,我本就是家主,继承人啊,我可还没定呢。”
男人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咽喉处缓缓流出来,与端木随脚下的红木地板几乎完美相融。
端木随连个余光都没给尸体,起身离开,边走边吩咐道:“楚秋,尸体处理掉,沙发也换了,他手下势力有用的就留着,没用的全都送到警局添业绩去。”
庄一醉瞧见端木随朝自己走来,转身刚跑两步,对方的声音就从他背后传来,“走吧,正好到饭点了,上楼吃饭吧。”
庄一醉僵在原地,直到端木随从他身边走过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望着端木随的背影,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一幕的?”
“你在说什么啊?”端木随停下脚步,故作疑惑地反问道:“我不是让人通知你千万别下来了吗?”
话音落下,庄一醉浑身寒毛耸立,背后也在不停渗着冷汗。
端木随就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他借用男人告诉自己,他保下自己付出了多少东西。
挑选男人杀鸡儆猴,黑吃黑吞并实力,卖警方一个大人情,还彻底斩断他后悔的可能......这已经不是一箭双雕了。
等端木随完全消失了,庄一醉还僵在原地,他深刻意识到端木随这小鬼远比他想的要恐怖,他这上的可不是一条普通的贼船。
端木随重新出现在楼道口,叫了庄一醉一声,淡淡问道:“害怕了?”
他又问:“是怕尸体,还是怕我?”
庄一醉没有回答,端木随又道:“无需怕我,我不杀无辜之人,更没有随意杀人的癖好。”
说完,他再一次转身离开,庄一醉僵硬地跟了上去。
那一晚,他意识到自己上了个可怕的贼船,而且这辈子都无法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