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羽林卫多数都驻留在城外,皇帝只带了少许人进了乔泰的刺史府。
一进府内,武则天便屏退左右,单独召见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回禀着所知的一切。
随后,武则天又单独传唤赵既。
赵既快步走进屋内,先是对着女皇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以余光观察武则天的表情,只觉她脸上平平淡淡,未见喜怒。
“平身吧。”武则天的声音不高,但却充满了威严。
“谢陛下。”赵既起身,头微微低着。
武则天开口赞道:“朕收到了你令千牛卫呈奏的奏章,也收到了那两卷蓝衫记。如此短的时日,伱能查清此事,难能可贵。”
赵既拱手一礼,谦逊道:“臣不过是尽忠职守,能为陛下分忧,乃臣之幸。”
武则天笑道:“你过谦了。若不是你在湖州一番调查,许多事情,朕还还被蒙在鼓里。”
“那么据你所查,许世德所谓太子谋逆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他是为了越王宝藏才欺瞒于朕?”
赵既闻言思忖了片刻,慎重答道:“臣可以确定许世德觊觎越王宝藏,但太子谋逆一事,臣不敢妄言。”
武则天闻言,脸色微沉,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悦:“李显心怀叵测,这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他怎么会私自出京,跑到湖州来?”
赵既低下了头,不敢反驳。
“许世德昨日传信,说李显就在长城县,正在勾结越王余孽谋逆,甚至狄仁杰也可能参与其中,此事你可知晓?”武则天继续询问道。
赵既一惊,但迅速恢复平静,回答道:“回陛下,臣不知。太子等既是谋逆,自然十分隐秘,怎么会让臣知道?”
他补充道:“何况臣近日一直在湖州城内,未曾离开刺史府半步,实在无从得知这等谋逆之举。”
武则天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赵既的说法。
随后她又问道:“据你所说,许世德心怀不轨,那他所奏之事,你认为是否属实?”
赵既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回答:“臣可以断言,许世德又在谎言欺君,太子在长城县可能属实,但太子在长城县勾结越王余孽绝不可能。”
武则天见赵既如此笃定,不禁问道:“何以见得?”
赵既解释道:“回陛下,据臣所知,所谓的越王余孽,一者是李规,但他已成为许世德的阶下囚一年之久。二者是刘查礼,此人利欲熏心,与许世德同流合污,图谋宝藏。”
“若说太子在湖州能与越王余孽勾结起来谋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许世德自己也参与了谋逆,要么许世德失职,使李规走脱或被太子救走。”
“无论哪一种情形,许世德如不向陛下说明,都有欺君和失职之嫌,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