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水河畔,旌旗密布,河对岸驻扎了数万蒙古大军,由于天气严寒,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足以令大军通行,但是蒙古人的进攻意愿并不强烈,自从半个月前开始,双方都非常的克制,仅有小规模的斥候交锋。
一年的征战,不仅蒙古人累了,就连复兴军也不免感到一丝疲惫。
蒙古人这一年来吃尽了苦头,七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五万,这还是不断补充兵力的结果,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之中,蒙古一方损失惨重,五万人或死或伤或被俘虏,几乎把先前的部队全都换了一茬,就连蒙古人的嫡系也损失过半。
仗打成这样,蒙古人也怕了,蒙古人向来骁勇,他们不怕损失,但是他们怕没有回报的损失,打了这么久,人损失了不少先不说,地盘却是越打越少。
汉人世候们可谓是怨声载道,打仗实则打的是后勤,打的是钱粮,七万大军每天的吃喝加在一起,一年下来就是天文数字,何况他们还损失了那么多人,打到现在,一些底子薄的时候已经崩溃了,即便底蕴深厚的汉人四大世候也快要撑不下去了。
宋朝名将孟珙抓住两方交战的机会,率军渡淮反攻中原,一年间已经拿下了十来座城池,再这样拖下去,只怕中原地区的防线将要全线崩盘。
兀良合台东征西讨数十载,从未见过像复兴军这样顽强的对手,这场仗是他这辈子打的最憋屈的一次,人人打不过,兵器兵器比不上,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大汗已经连下数道旨意,措辞一次比一次激烈,再这样下去,他的政治生涯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
最糟糕的是,汉人世候联军已经开始出现逃兵的情况了,尽管兀良合台制定了极为严厉的措施,然而一到临战之际仍旧有人偷偷逃走,并且屡禁不止,对于那些逃跑的人来说,上战场是九死一生,逃跑的风险显然要小很多,两相比较,当逃兵生还的概率要大上许多。
一次又一次的失利,蒙古人内部激进派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的多人倾向于保住现有的地盘,复兴军的火器实在是太过犀利,除非己方能够破解其中的奥秘,给自家部队装配上同样的火器,否则很难赢过对方。
当初叫嚣着用人命填的那帮人现在也转变想法了,代价太大,大到无法承受,真要这么做,即使拿下了‘登州匪军’估计也是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