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则低声回道:“前不久,刚刚传讯过来,寇相已到京师十里外的古亭,王相正在那边迎接。”
“仅王相一人?”
“是,只王相一人。”
闻言,李杰动作微顿,停下了笔触。
这有点意思。
寇准是一个相当喜欢排场的人,宰执时,经常拉着下属喝酒,时不时的办上一场宴会。
这一点,王曾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仍然选择独自一人去接寇准。
此举是不是代表着王曾的某些心思。
是劝谏?
亦或者是内部分裂?
寇准是北方士人的领袖级人物,他一走,北方出身的官员们顿时没了主心骨,纷纷居于王曾周围。
虽然没有明确的文书,但王曾俨然成了抵抗南方士人的领袖。
谁也不喜欢头顶有个‘太上皇’。
寇准固然是王曾前行路上的伯乐,可王曾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了片刻,李杰又继续开始编写教学手册。
不论王曾是怎么想的,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寇准能回来,已然是意外之喜。
往后,丁谓和刘娥估计有得头疼了。
以寇准的性子,要不了多久,刘娥就能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那时的场面,定然有趣。
寇准历经三朝,数度沉浮,纵使他原先性子刚正,如今也该学会了套路。
希望寇准不要让自己失望。
丁府。
后院。
丁谓也时刻关注着寇准的动向,坐在他对面的林特,也是一样,两人现在的心情大体相同。
忌惮。
不过,林特虽然心中很是担忧,但身为下属,他自然得挑好听的说。
“丁相,我觉得寇准即使回来,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一介老臣,又得罪了太后,哪还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言谈间,林特的语气中满是鄙夷。
“士奇啊,我哪是担心寇准那老家伙,我是担心太后啊。”
丁谓能爬到今天这个位子,哪是看不起形势的人。
太后召回寇准,无非是借势而已。
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