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可是另有高见?”
和王曾不同,吕夷简是支持官家尽快亲政的。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他已经权知开封府,下一步便是出将入相。
但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的位置就那么多,如果时局没有大的变化,他不知道还要熬上多久。
尽管他今年才四十多岁,还等得起,可权力这东西,谁不希望要的更多,来的更快?
王曾缓缓道:“官家实有圣君之相,然尚在幼冲之年,若是亲政,对于国朝而言,只怕是福祸难料。”
“王相所言,确实入木三分。”
吕夷简斟酌片刻道:“坦夫亦是赞同,不过,如若继续维持现状,亦不可取也。”
“何所言?”
王曾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这样的回答,和他预想中的可有些不太一样。
在他的印象中,吕夷简向来是那种老成持国的人。
吕夷简坦言道:“宫中之事,坦夫亦有所闻,官家平时里看到的札子,皆是过去之政。”
“且,太后诏我等议政,亦是将官家摒除在外。”
“如此一来,对于官家的成长,却是大有所害。”
今日的吕夷简也算是豁出去了,虽然眼下只有他和王曾两人,但这等话若是传到太后耳中,绝对是大不逆之言。
只是,他也很清楚,以王曾的性格,极大概率不会支持官家尽快亲政。
所以,吕夷简思虑再三,觉得有必要冒点险。
风险和收益并存,官家想要亲政,仅凭他一人,绝对是独木难支。
王曾的支持,很重要!
身为北方士人的领头人之一,如果能获得王曾的支持,也就意味着北方士人的支持。
虽然北方士人暂时受到了打压,但北方士人集体仍然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有王曾的支持,吕夷简再动用吕家的关系,推动官家亲政一事,大有可为!
另一边,听到吕夷简的逆言,王曾沉默许久。
他在分析吕夷简的意图。
事出反常即为妖!
素来稳重的吕夷简,今天竟然说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必然有其深意。
吕夷简是想取‘从龙之功’啊。
这一点,并不难猜,官家如今虽然是名义上的天下之主,但如今的情况像极了东汉故事。
吕后听政之际,天子亦是幼冲之年,朝堂内外皆有吕后一言而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