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亲自给吕夷简分了一杯茶,感慨道。
“丁谓所谋,绝非小事,如今由祖士衡接了三司使的职,对于你我而言,确是好事。”
王曾是很看重吕夷简的,吕夷简系出名门,本人又颇有才干,日后宰执天下,那是必然的。
虽然吕夷简现在的职位比他低一些,但谁知道吕夷简会不会后来者居上?
况且,如今朝局云波诡谲,像吕夷简这样的盟友,自然是多多益善。
今日他帮吕夷简,来日吕夷简也会帮着他。
两人很自觉的,谁也没有提及吕夷简殿上求助的事,王曾是自觉理亏,而吕夷简是觉得没必要提。
事情已然过去,此刻提及这种事,只会破坏两人的关系,有害无益的事,何必去做?
“坦夫,今日官家忽然提到祖士衡,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吕夷简沉吟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此事确实匪夷所思。”
对此,他也感到非常意外,不过,有一点吕夷简并没有提及,他总觉得官家好像是在帮他。
吕夷简之所以生出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自恋,而是因为廷议结束时,官家若有深意的扫了他一眼。
尽管视线停留的时间很短,但吕夷简自觉不会看错。
其实,他本人也觉得这个念头很荒唐,毕竟官家才多大啊?
幼冲之年,能记住朝中大臣的名字便是很优秀了,指望官家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显然有点不现实。
虽然念头很不切实际,但吕夷简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念头或许没有出错。
下职的路上,吕夷简不自觉的想起他姐夫(鲁宗道)曾经说过的话。
‘官家有雄主之姿,他日必为圣君!’
在联想到官家近来的表现,也许他不能继续用旧有的目光来看官家。
官家年纪虽小,但绝不是普通的少年。
太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吕夷简看得很清楚,早在先帝重病期间,太后就表现出专权的意图。
如今,先帝登仙,太后的心思更是展露无疑。
官家能在这种情况下,多次参与政务,且两次坐断乾坤,这是普通少年能做到的吗?
必然不是!
吕夷简心中本就有推动官家亲政的心思,只是他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毕竟,此事相当凶险,稍有不慎,不只是他,连带着吕氏也会堕入深渊。
之前,他更多想的是‘如何在太后许可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助官家’。
但现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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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年纪,官家便有了这等手段,纵使没有他的帮助,要不了几年,官家也能亲政。
再不下注,就晚了!
纵观官家近期的表现,辅左官家已经从一件中风险,高收益的事,变成了低风险,高收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