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确是良吏,苏湖地区常年受灾,这水利,是该修一修了。”
听到这话,刘娥眉头微蹙。
“六哥,现在这个时机征调民夫,怕是不合适吧?”
征调民夫,历朝历代都是扰民之举,尤其是此次需要征调十万民夫。
先帝这才登遐多久,就要大规模征调民夫。
另外,官家刚刚登基就这么做,也不太合适。
“大娘娘,国政为先,若是错过了今年冬天,明年就要耽搁一整年。”
“最近几年,江南地区又恰逢多雨,说不定明年苏湖地区又要受灾。”
古代征调民夫,通常都会考虑时节问题,若是农忙时期,如春耕,秋收,肯定是不适合征调的。
非必要的情况下,大多是以农闲期招募为上。
像之前为真宗修陵,那是没办法,只得在农忙时期征调。
“此事还需再议。”
刘娥的态度很是坚决,值此之际,的确不是征调民夫的好时机,不过,她也没有完全否定,而是跟着补充了一句。
“待明日,于承明殿与诸卿议一议此事。”
……
……
……
苏州。
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太湖,若是换做是别时,范仲淹很可能会诗兴大发,作诗一首。
但现在嘛。
他只觉得很烦。
一碧太湖三万顷,再好的景色,他也没工夫欣赏。
苏州算是范仲淹的故乡,既然他来了这里,自然想为家乡的父老乡亲做点事。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冒险上了一份兴修水利的札子。
其实,范仲淹也很清楚,眼下这个时机,不适合大规模的征调民夫。
早在上书的那一刻,他已然做好了石沉大海的准备。
同时,他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