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允恭一回来就赶到福宁殿,事无巨细的向李杰汇报了宫外的行程。
毫无隐瞒的那种。
雷允恭不是不想隐瞒,而是不敢。
天威难测!
万一出了岔子,得不偿失。
况且,他自问也没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汇报完毕,雷允恭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子,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候着。
滴答!
滴答!
时间缓缓流逝,李杰迟迟不发一言,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允恭心中的忐忑几乎快到了顶峰。
沉默的时间越久,他越怕。
慢慢的,冷汗爬上了他的额头。
他只觉得站在了一尊燃烧正旺的火炉旁边,整个人越来越热,可官家一刻不说话,他一刻不敢妄动。
哪怕是擦一擦额头的汗渍,他也是不敢的。
另一边,李杰其实不是故意沉默的,他只是在想一件事。
平心而论,他并不在乎雷允恭和丁谓说了什么。
宫中的事即便丁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现在可不是五代,也不是隋唐,宰相的权力固然大,但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天子的脸色。….
想要罢免丁谓也不难。
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出京便是。
毕竟,丁谓又不是什么清官,丁氏的家底是怎么来的?
但就这么把丁谓驱走,未免有点
浪费。
好歹也是个宰相,离京之前,该发的光还是要发的。
李杰现在考虑的便是,该如何让丁谓最后一搏?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想要彻底掌权,兵权是少不了的。
不过,李杰对于目前的兵制不是很满意。
宋朝实行的是募兵制,所有部队的开支一应由国家财政支付。
虽然部队中亦有拣选制度,如按照上中下三等标准考核,壮健且有武力者,可由厢军升禁军。
下等,依次由马军降为步军,再次降为厢军。
当然,若是老弱之兵,亦有削除军籍,亦或者降为军中杂役。
但这种拣选制度还不够合理。
旧制,老病者若无人承替,虽老病,亦不许停籍。
因此,作为下军的‘厢军,,白发苍苍的老兵,并不在少数。
这些人久食朝廷供养,即便有诏令其归农,大多是老兵也是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