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一礼,将‘太后’又放到了前面。
“谢陛下!”
紧接着,众臣纷纷跟着附和。
台上。
刘娥微微点头,此时她看向丁谓的眼神中,莫名的多了几分赞许,只是重臣都是半低着脑袋,无缘得见。
倒是一旁的李杰,看得是清清楚楚。
对此,他心中也没什么反感。
些许名头上的便宜,让刘娥占了便占了。
不过,丁谓这家伙的反应是真的快,不怪乎能爬到首相的位子。
只是一句‘众卿平身’,就让他抓住了一次讨好太后的机会。
待到众臣纷纷落座,刘娥微微转头,看了李杰一眼,重新将话语权交到了李杰的手中。
台下。
丁谓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刹那间浮想联翩。
‘太后和官家的关系,远比想象中的和谐许多啊。’
虽然之前的种种迹象已经表露了这一点,但细节之处,更是耐人寻味。
“上旬,丁相上书重议厢军拣选一事,朕看过之后,深以为然。”
“今日召集诸卿于承明殿议事,正是为了此事。”
“丁相,你是此事的首倡者,关于上书的具体内容,且由你向诸卿概述。”
听到李杰口中的‘首倡者’,丁谓心中不免一苦。
首倡者是自己?
该是官家您才对啊!
臣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没办法,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官家既然点名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至道年间,先帝即位,故王司谏(王禹偁)时任知制诰,王司谏上书言五事。”
“其中第二事便是‘减冗兵,并冗吏’,使夫山泽之饶,稍流于下。”
“如今,距离王司谏上书已过半个甲子,然,冗兵之事,并无缓解,今内外禁军约为四十三万余人。”
“其中州郡厢军、乡军、义勇、诸军小分、剩员,皆不在此数,军人日多,农民日少。”
“若长久为之,天下必大困矣!”
对于‘裁军’一事,丁谓虽然是不得已为之,但既然做了,该做的准备,他还是有的。
他的这番话,大多属实,并没有夸大其词。
毕竟,朝廷历来有收灾民入军的传统。
比如这次苏湖秀地区遭灾,倘若不是朝廷及时处理,调拨粮草,恐怕三州地区的厢军又要来上一次大增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