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不同派系的朝臣带节奏,在野又有这些书院学子带节奏,两相叠加,范仲淹的名声没有臭不可闻,已然是叨天之幸了。
“毁我谤我者,谓之何求?”
范仲淹态度极为洒脱的笑了笑,不以为意。
“朝廷的养我之恩,官家的赏识之恩,希文怎能置之不理?”
“我之一生所求,不过八字而已!”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此言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一时间,张纶的脑海中只剩下这八个字。
唰!
下一秒,张纶只觉热血上涌,连带着身上的汗毛也是倒立而起。
“好!”
“好一个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张纶面色通红的从席间站了起来,然后对着范仲淹长揖施礼。
“希文此言,当真是令人心神往之,请受我一拜!”
此时此刻,张纶心中的震动简直难以言喻,他和范仲淹相识已久,但从未像今天这般。
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间,他心里除了激动,剩下的只有惭愧。
小了!
格局小了!
和范仲淹一比,他便如那萤火之光。
“使君,当不得如此。”
见状,范仲淹连忙起身,一个箭步踏至张纶面前,便欲将其拉起。
结果谁知,一拉没拉动,二拉,还是没拉动。
如此反复数息,张纶才不紧不慢的直起了身子,而后但见他端起酒盏,再次施礼道。
“希文此言可以为师矣!”
“这一拜,当得,当得!”
范仲淹面露无奈,叹息道。
“使君,你这让我如何自处啊。”
张纶呵呵一笑,直言道。
“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
……
……
……
丁府。
后院书房。
在下人眼中风光无限的大总管,此时便如一条惶惶之犬,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