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成王庙时,富弼发现自己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考场的,他大概的估算了一下。
仍在作答的考试至少还有几十个。
而这,也只是他看到的。
没看到的,或许更好。
发现这一幕之后,本来稍显沉重的心情,顿时放松了几分。
我,富弼,不是最后一名!
这便够了。
最后,他还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一岁。
和那些白发已生的举子相比,他有试错的机会,此科不中,还有下一科。
下科不中,还有下下科。
哪怕下下科还是不重,他也不是没有入仕的机会。
恩荫,也是一种渠道。
他的父亲如今是七品的屯田员外郎,如果是在太祖、太宗朝,七品京官是没有荫补子孙的权利的。
太祖、太宗朝,唯有六品以上的文官才能享受荫补特权。
但谁让宋真宗大搞东封西祀,这等庆典,必须普天同庆。
故此,荫补的范围逐步扩大,似富弼父亲这样品级的文官,也可以奏请荫补子孙。
(ps:官员死后可以荫补子孙,也是从宋真宗开始的,像极了父死子替的某某制度)
念及此处,富弼心中最后一点愁色也没了。
大不了,荫补嘛!
即使看不上荫补的小官,他也可以回去继承家中的千倾良田。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种日子似乎也不错。
隐士做得好,也是能做官的嘛。
大名鼎鼎的终南隐士种放,不就是这么入仕的吗?
“大郎君,你可算出来了。”
富弼前脚刚刚踏出龙门,心中还在畅想中可能发生的隐士生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勐地窜到身前。
幸好这声音他熟悉,不然的话,他怕是忍不住给对方一拳头。
人吓人,那是会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