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所算应为未来,而非过去。我所运用的此般法子,实则仅能洞悉他的往昔,倘若他骤然转头询问我未来之景况,我着实无计可施。
这门技法称作麻衣相法,第一步需仔细观察被算者的五官面相。先看其额头,宽窄高低、有无凹凸皆有讲究。接着是眉眼,眉形的走向、眼睛的大小与神韵皆藏玄机。再看鼻梁挺直与否、鼻翼宽窄如何。然后是口唇,厚薄宽窄以及嘴角的弧度都能透露信息。
第二步是查看手相。摊开手掌,先瞧生命线的长短、深浅与弧度,它关乎着一个人的健康与寿命。再看感情线,其纹理的清晰与否、长短曲折,能反映出情感经历的波折。还有智慧线,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头脑聪慧程度。
第三步则要结合骨骼架构。观察头部的形状、颧骨的高低、下巴的宽窄等,这些都与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古人将人的面部划分为十二宫,每一个宫格皆对应特定的亲属关系。
瞧那李叔,虽说面相饱满,可那两道剑眉却如两柄锐利的长枪直冲云霄,锋芒毕露。这般面相若去从军,想必必能勇冠三军、斩将夺魁。但对于寻常之人,这两道剑眉,反倒似两把无情的利刃,会冲散福气。
天庭饱满之人本应极为聪慧,但其额头左右有角突兀而出,在相书上此乃日月角,恰是父母宫之所在。那眉宇仿若利剑,似要刺破苍穹;日月之角偏斜,犹如双亲葬身之兆。并且存有刑克伤之象,故而断言乃横生意外身亡。最后再细察父母宫处那交错纵横的额头纹理,方可推断大致时间。只叹我技艺尚浅,仅能估摸个大概。
从夫妻宫亦可推断出他妻子之事。眼尾宫位分裂,八字格局破损,不是生离,便是死别。再观其手相,那手掌中的纹路犹如蜿蜒的山川河流,清晰可辨。能看出他寿命至少九十往上。而后结合他姻缘线上的断点,妻子逝世的时间和缘由便能较为准确地推断而出。之所以言及四十七岁左右,只因逢七跨劫,左右皆是那数年。若能猜对,自能极大获取对方信任,即便猜错也无妨,道出一个四十七岁左右,这终归是个模糊范围。不过从他听闻此岁数时那骤然紧缩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变化,便能知晓,我算是蒙对了。其实这些皆是算命先生的小把戏,倘若您面不改色地追问其具体年月和时辰,我坚信替您算命的那位当即就会手足无措。
说他有个女儿则更为简便,子女宫处仅有孤零零的一条细纹,那细纹细若游丝,仿佛风中残烛,微弱而又清晰,自然仅有一女。
我这手段乃是从祖父那里听来的口诀,根本无需系统钻研。要令人深信不疑,只需言辞笃定,决不可流露出丝毫心虚。边说边察言观色,只要三句话中有一句说中,余下错误的两句随便寻个由头便能蒙混过去。就如同祖父给人卜卦时总爱言称天机不可泄露,哪有那般多的天机,实则是他自己亦未全然明白。
不过麻衣相仅能回溯过去,难以预测未来。只因面由心生,往后的面相会依凭人的遭遇而有所变化。这不过是个小小的门道罢了。
李叔平复了一番自己的心绪,站起身来,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仿佛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波澜,缓缓说道:“走,咱们换个地方交谈,我要与这位小师父好好畅饮几杯。”
我们二人见此情形,哪敢违逆,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拨通一个电话让司机在门口等候,待到门口一瞧,着实令我惊诧不已。好家伙,竟是一辆劳斯莱斯!那车身在黯淡的月色下,依旧闪耀着如鬼魅般的光泽,线条流畅而优雅,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虽说我从未坐过,但车头那张开翅膀的女神标识我可是认得的。真未想到,这辈子竟有幸能坐在这女神标识之后。
车一路驶出市区,来到东山脚下一个林木环绕的庄园。这庄园的位置甚为奇特,背山靠水,按风水之说,本应是藏风聚气的宝地。然而,四周的树木长得过于繁茂,枝叶交织,形成一片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仿佛要将整个庄园吞噬。
小圣悄悄与我说道:“师父,您可真是给咱挣足了面子!回去一定得教教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虽轻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然而他的额头上却不知何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此刻注意力全然被这辆车所吸引,他说了什么我根本未曾听清。
进入庄园,道路蜿蜒曲折,好似一条盘踞的蛇。路旁的花坛看似规整,却莫名给人一种压抑之感,仿佛其中的花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自由生长。
小圣在我耳畔轻声低语:“这地方唯有会员方能入内,普通人即便腰缠万贯也不接待。”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被周围的寒气所侵袭。
这地方确实宜人,饭菜也极为可口。精致的餐盘里,每道菜都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般摆放得恰到好处。只是每道菜的份量少得可怜,刚尝出点儿滋味,盘子便已见底,这能向谁去诉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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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口一个小师父地叫着,一杯接一杯的白酒敬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没吃上多少,酒倒是灌了一肚子。
酒劲逐渐上涌,情感也愈发深厚,李叔声泪俱下地讲述起他的过往:“当年父母早逝,亲戚朋友皆言是我克死的,无人愿意管我。十几岁时我便背井离乡,前往外地闯荡。后来结识了我的夫人,她比我小五岁,却是那般善解人意,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毫无半句怨言。待到生活稍有起色准备成婚时,知晓我过往的好友都劝我去瞧瞧八字。我偏不信这邪,坚决不去。后来有个好兄弟背着我去请教了一位师父,那人竟说我们属相不合,无法相伴一生。兄弟也是出于好意,便将此事告知于我。但那时的我对此极为抵触,不仅与朋友闹得不可开交,还冲动地跑去把人家师父的摊子给砸了。成婚之时我与夫人提及此事,夫人却笑着说,即便死也要与我相随。未曾想到,这句戏言竟一语成谶,我懊悔不迭,早知晓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她成婚。小师父,您说我这命得多苦啊!”
此刻,我嘴里塞满了菜肴,那菜肴的滋味美妙得令我陶醉。李叔向我问话时,我本欲回应,却忘了口中食物尚未咽下,食物猛地卡在喉咙,顿时两眼酸涩,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李叔竟以为我是同情他的遭遇,感动得涕泗横流。
他当时更为激动地说道:“小师父真是性情中人,我老李敬您一杯。”说罢,倒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将空杯翻转,点滴不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这可把我弄得尴尬万分,赶忙掩住嘴巴,匆忙将口中食物咽下。也倒满一杯,一饮而尽,权当表达歉意。
李叔连连点头:“好兄弟,有气魄,我
算命,所算应为未来,而非过去。我所运用的此般法子,实则仅能洞悉他的往昔,倘若他骤然转头询问我未来之景况,我着实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