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太湖地牢

缘剑劫 海滩花裤衩 3315 字 1个月前

上官辉谨慎地跟在慕容离身后,既不抬头,也不言语,全身已被雨水和泥水浸透。慕容离瞧他也有二十年纪,与梅剑之相仿,却显得脆弱不堪,举止犹豫不决,不禁心中叹息:这般性格,必是从小到大处处受限,压抑过久,哎,也是个可怜之人!

她将手中纸伞递给上官辉,说道:“那何子清怕是不会管你啦,上官兄弟,日后你要去哪儿?”

上官辉接过伞,却不敢完全遮蔽自己,而是斜持伞柄,为慕容离遮住头顶。雨珠沿着伞面滑落,滴在他肩上。只见他面色微红,低声说道:“我.....我也不知该去哪儿.....”停了片刻,又道:“庄主放心,我不会再去寻那沙翁.....待庄主查明宝剑下落,我便.....我便速速离去.....”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

慕容离“嗯”了一声,又问:“你二人是怎么发现此处的?”她警惕地看着上官辉,手上暗自运了力道,已做盘算,若他表姐弟二人当真寻到什么蛛丝马迹,便是关系再密,也绝不留情。

上官辉微微一顿,似乎在脑海中回忆什么,随后缓缓开口:“并非我与表姐刻意寻觅至此。不久前,表姐无意中听到衡山派的钟大侠、陈姑娘起了争执。表姐担心钟大侠内力了得,被他察觉,不敢靠得太近,只零星听到一些,东南首竹林外乱石堆有什么古怪,便匆匆离开了。”

慕容离心中一凛,忆及过去数日,被那鹤老翁连翻困斗,久困山谷,又到藏龙寨救人,因这空余,庄中无首,便叫那衡山派的师兄妹三人钻了空子,肆探地形,妄想觅得沙翁,称霸武林。

慕容离轻哼一声,什么“清风居士”陈煌近,不过也是个沽名钓誉、故作清高之辈,衡山派弟子既不守礼,非得给他们个教训才是!

一旁上官辉看慕容离面色清冷,秀眉微蹙,更不敢再言半字。二人一路无话,驶出乱石奇林,穿过竹林,回到山庄之内。

“这小兄弟怕是不能再同何子清、杨湣齐住在一处了。”慕容离若有所思,忽地想到一人,嘴角一抿,便领着上官辉去到西苑。绿竹正在院中洒扫,见庄主和上官辉,依了令去收拾西首空房。

慕容离道:“这院子僻静,上官兄弟暂且住在此处,日后之事,日后再议。”

话音刚落,便听东边门“吱呀”推开,梅剑之杵着木棍急忙忙迎上,“好阿离,可是半日不见,又想我了么?”

慕容离瞥他一眼,看他一脸嬉弄,登时想起才被他轻薄,又羞又恼,不愿理他,转身便走。

回到流轩榭,慕容离换下外衫,简单吃了口饭,开始打坐练功。到得三更,月明星稀,万籁无声,慕容离换上墨色纱衫,身形灵巧一斜,跃入榻上暗格,翩翩然下至地底房间。

屋中陈设一如既往,蒙了层细灰。慕容离自上次一别,久未再来,这地下房间只她一人知晓,是以无人打扫。她点了蜡烛,取出手帕,将桌面、书柜一一擦拭干净,这才举着灯烛往暗道去。

一路下坡,两侧石壁潮湿,烛照幽荧,极是静谧。走了半晌,前方一道石门直立,挡住去路,慕容离运力按住侧面机扩,哐哐哐哐声起,石门大开。再往前顺着大下坡,一路石阶,越走越觉冷瑟。

“若是寻常人等,被关在此阴寒之地,怕是不死也早疯了吧。”慕容离暗暗忖道。

正要推第二道铁门,正逢哑厮送饭,那哑厮身形矮小,看不见、也听不见,呜呜哇哇说不出话,全凭日复一日暗道行驶,才将幽径牢记。慕容离接过饭菜,朝他肩上拍了两下,示意回去,那哑厮便颤颤巍巍从另一条暗道上去。

慕容离推门欲进,不闻石室动静,想及沙竟海所言,一时踌躇,竟不知如何面对。“为何一见到他,就觉得不安.....”她心中思虑,再三镇定,才推门入内。顺阶行了一丈有余,眼前方寸石室,一片漆黑。慕容离点上蜡,将饭菜放到石室中央石桌之上,眼一瞥,瞧见前日饭菜也在案上,只粒未动,不由一紧。

刚要询问,骤闻耳畔生风,一团物事疾闪而过,朝着石桌灯烛凌空激射。慕容离右腿急倾,身形一斜,两指飞出,稳稳夹住那团物事。但觉指尖微颤,定睛一看,那团物事原是沙竟海石床上铺着的草垛杂草,被他揉成一团,比作暗器。

慕容离丢掉团块,见沙竟海蓬头散发,打坐石床之上,岿然不动,暗怪他作此把戏。未及启口,忽地铁链嚓嚓震响,沙竟海一掌挥出,内力隔空汹涌,如山如岳,力翻填海,直盖慕容离前胸。慕容离暗暗吃惊,从来送饭探望,那沙竟海都是不闻不动,更不屑出招偷袭,此次相见,却是频出陡招,也就是慕容离内力、武学均是一等一厉害,及时察觉,若换了武功寻常之人,早一击毙命。

只见内力澎湃袭来,慕容离不敢大意,运足力道,尽束右手掌心,长袖一鼓,送至一掌,但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道荧光电光火石般当空炸开。桌上烛火被内力一裹,险些熄灭,慕容离退后几步,袖间一挥,稳住火苗。刚一站定,瞬感右臂隐隐酸麻,不禁暗道:“适才接他一掌,已然用出十分力道,却仍不能力敌他一半。”

慕容离从未感到过的紧张害怕,眼前男子武功深不可测,便是集武林一众前辈高手,亦不能敌。原想用那无坚不摧的冰铁制成镣铐,拷住他双手双脚,使他不能随意走动,便可永困牢底,却是从未想过,若他生出逃脱之心,只消趁己不防,将己制住,岂非举手之事?

这般失神片刻,不觉一道掌风又至,直驱两肩,慕容离不及反身抗制,只感双肩如有两张大掌,牢牢抓住,将她整个身子往前带去。慕容离猛然一凛,收住心神,运劲脚心退后。沙竟海掌心一扬,又一飞掌劈出,比之适才更猛更精,慕容离浑身被无形力道逼迫,再不能退步,整张身子刹那间便要前倾摔上石床。

上官辉谨慎地跟在慕容离身后,既不抬头,也不言语,全身已被雨水和泥水浸透。慕容离瞧他也有二十年纪,与梅剑之相仿,却显得脆弱不堪,举止犹豫不决,不禁心中叹息:这般性格,必是从小到大处处受限,压抑过久,哎,也是个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