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好个阿离,表面上是在品评谢龙,实则是在讥讽我与他一般,口若悬河,巧舌如簧。”
但看慕容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继续娓娓道来:“鲁丑心思细腻,五人之中,最为深沉,难以琢磨,至于郭有道.....”她话锋一转,轻声笑道:“不过是个色胆包天,病入膏肓之辈”
梅剑之一奇,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认为那郭有道最是心善。”
慕容离摇头道:“他虽两次示好,也只因我是个女子,若换做旁人,未必有得这般好心肠。”
“那阿离,这五人之中,你认为谁最为心地纯良?”梅剑之不禁追问。
“我不知道...人心如海,深不可测,仅凭一二事端,难以断定其全貌。那崆峒二老之一的关通海关前辈,年轻时在战场上英勇无双,所向披靡,实乃一代豪杰。但他为人多情,家中妻妾成群,更曾有过逼死未嫁少女的传言。梅大哥,你说这样的人,又该如何评判其善恶呢?”
梅剑之对崆峒二老过往事迹盖无了解,这时闻言,惊异交加。
慕容离道:“若论心性,我倒觉得那于相甸最为良善。”她一路行来,细心观察五鬼之行止。全潭、谢龙与鲁丑对之呼喝不绝,尤其是谢龙,动辄便以手敲其头,而于相甸虽口出粗言,却从未真正动手伤人。当小师弟遭难之际,亦是于相甸率先挺身而出,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其心之善,可见一斑。
“阿离所言极是,人的性情,怎可单凭片刻之交便轻易论断?此等见识,我梅剑之倒是逊色了几分。”梅剑之暗暗忖道。
两人闲谈间,时光悄然流逝,梅剑之因前夜未曾合眼,此刻困意难挡,缓缓倚于树干之上,闭目养神,不久便沉沉睡去。
夜幕沉沉,万籁俱寂,林间被一层厚重的黑暗所笼罩,目不能视。偶尔有夜风拂过,带动树梢轻摇,发出阵阵低沉的呜咽。那鲁丑初时尚能勉强支撑,一双小眼半睁半合,试图捕捉四周动静,但此刻四周漆黑如墨,无边无际,心生胆惧。
身旁的四人早已熟睡,鼾声四起,此起彼伏,浑不觉身处险境。鲁丑心下又恼又怕,再不敢东瞧西望,侧过身子紧紧贴着于相甸,头蒙在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