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真坐在书房之中,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捏着鼻子灌下。
“这药吃了快十年了,怎的还不习惯呢?”
胡子灰白的管家看着他紧抿着唇,喉结之处不断上下滚动着,赶紧从一旁的碟子里拿出一颗梅子给他。
陆怀真接过梅子含在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开来,胃里的翻涌这才平息下来。
“钱伯,您先去休息吧。”
“你身子熬不得,也得早些歇着。”
钱伯端起药碗,佝偻着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相比隔壁院落修葺的精致,他们呆的这个府邸看起来破败,透着门庭败落的沧桑感。
偌大的府邸里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小厮在连廊上快速穿梭着。
陆怀真走到门边,拿起墙角还在滴水的油纸伞出了府门。
他一声黑衣,面上带着黑色面具。
巷子的另一边通火通明,隐隐还能听到伶人弹的悠扬琴声。
他抬眸望了一眼,脚下步子加快了三分。
“走这边!”
巷子的另一头传来说话声,陆怀真脚下一点,轻轻跃上墙头隐了起来。
三皇子府的角门处,两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前,另一蓝衣抹额之人抬手敲了敲门。
那个大腹便便穿着绛紫色锦袍之人抬了一下油纸伞,陆怀真看见他的面容,眸中有些疑惑。
荣亲王?
他不是投靠太子了么,现在半夜来来找三侄儿作何?
荣亲王入了府,陆怀真从墙上跳了下来。
三皇子府守卫森严,他不敢轻易踏进,只能远远地守在暗处。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荣亲王才从里面出来,耷拉着嘴角,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
陆怀真丢了油纸伞,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漆黑的夜色遮掩了他的身影,他依稀听到荣亲王在大骂陆凌夜什么狮子大开口。
“主子,眼下还是先保住自身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