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说话声没有刻意放大,只是最平常的语调。至少赵俞是没听见的,可全一字不落传到了魏昭耳下。
魏昭压根没当回事。
甚至没有把陆学子放在眼里。
他耷拉着眼皮,放下赵俞的功课,没再看,准备考考这些时日可有长进。
“你……”
刚说了一个字。
就听到隔壁孙老夫子很自傲的声音。
“你许是不知道。当年上学堂,就有不少臭小子说以后要娶她。”
“她小小的身子费劲地爬到我教学的书案上,身上挂着各种金银还有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气势唬人,趾高气扬指着那些臭小子,骂他们个子不高挺会痴心妄想。”
赵夫子:“晚娘幼时难道很高吗?”
“都是一群小娃娃,能高到哪里去?她小小姑娘家是最矮的。”
“那她怎么……”
“书案比她人还高,你当她白爬的?”
孙老夫子微笑:“不过,她下不去了。”
“等到了上课时辰,我给你师母喂好药过去教学时,学子一哄而散全部回了自个儿的位置,除了那逆徒。”
“我便问她,是不是又找打了。”
“她说见我可亲,想挨近些听我讲课。甚至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点点位置给我放书,还表明能给我翻页。”
魏昭兀自笑了一下。
都能想象那个画面。
这姑娘从小就不服软。
明明是不敢跳下去,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
赵俞不知,表哥怎么笑了。
反正表哥高兴,他就高兴。
魏昭心情愉悦,对他道:“你把上回……”
又说了四个字。
隔壁又有动静了,魏昭嘴里的笑却消失了。
孙老夫子并不知隔墙有耳,笑眯眯道:“不过那些学子里头,除了逆徒,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叫做王……”
“想起来了,是王舟生。”
这三个字,魏昭从虞听晚嘴里听过。
“他每次上赶着给逆徒抄课业。体贴的不得了,喝水还不忘给逆徒端一杯,天冷了还知道让逆徒添衣。更哄的逆徒喊过他几声哥哥。”
孙老夫子:“当初王家还想和虞家结儿女亲家,不过虞家没答应。”
他感慨:“半年前我还在路上碰到了,他还向我打听逆徒来着。”
后面的话,魏昭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用晚饭时,虞听晚察觉出魏昭有点不太对劲,可他神色如常。
姑娘试探给他夹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