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打完电话后,看到坐在一旁的报务员满脸是血,连忙关切地对他说:“报务员同志,你受伤了,快点到地下室里去包扎一下吧。”
“旅长同志,”报务员望着索科夫担心地问:“要是我离开了,您怎么和外面进行联络?”
“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索科夫不由分说地扶着他站起身,推着他朝地下室的入口方向走了几步,继续说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去包扎伤口。”
等报务员离开后,索科夫坐在瓦砾堆上,仰头望着空中还在交战的苏德空军,心里暗暗地想到:自己今天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大,先是坦克突击敌人的团指挥部,接着是空军和敌人争夺制空权,然后又在厂区内击退了敌人的进攻。如此大的动静,真的不会引起保卢斯的警惕和怀疑吗?
索科夫检查了一下电台,发现没有被炸坏,他有心想和赖莎或者克霍斯特尼科夫联系,但摆弄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就在他干瞪眼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米沙,米沙,你在哪里?”
听出是阿西娅在喊自己,索科夫连忙站起身,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阿西娅,我在这里。”
阿西娅看清楚了索科夫所在的位置,快步地走了过来,用责备的语气说道:“米沙,你受了伤,怎么不过来包扎一下?假如不是听报务员提起,我还不知道呢。”
见阿西娅如此关心自己,索科夫呵呵地傻笑了两声,伸手想去摸自己的额头,刚一抬手,就被阿西娅一把抓住了:“怎么能用手呢?你的手这么脏,碰了伤口会感染的。”说着,伸手摘掉了索科夫头上的钢盔,用酒精为他清洗伤口,涂上碘酒后,又用纱布细心地包好,叮嘱说:“伤口这两天别沾水,只是一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阿西娅把剩下的东西放回医药箱,站起身,俯身在索科夫的脸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亲爱的,我照顾伤员去了,你要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索科夫点点头,也笑着对阿西娅说:“那么多伤员,全靠你和厂里的几名卫生员来照顾,你要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阿西娅离开后不久,布里斯基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边跑边喊:“旅长同志,您在哪里?旅长同志,您在哪里?”
“我在这儿!”索科夫站起身,冲着他喊道。
布里斯基闻声跑过来,看到索科夫头上缠着的绷带,吃惊地问:“旅长同志,您怎么负伤了?”
“敌机投下的一枚炸弹,在不远处爆炸,溅起的砖石砸在了我的头上。”索科夫边说边把钢盔戴在了头上,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旅长同志,”布里斯基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在今天的战斗中,我的营牺牲25人,负伤41人,如今还能继续战斗的战士,只剩下不到80个人。一旦德军再发起这样规模的进攻,我担心我们会守不住阵地。”
索科夫知道布里斯基所说的人数中,并没有包括组装车间的民兵,这些人在战场上虽然表现得非常勇敢,但由于他们没有经过专门的军事训练,也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是没有正规军的帮助,德国人只需要来一个刚才那样的冲锋,就足以突破他们的防御阵地。
他抬手在布里斯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慰他说:“放心吧,大尉同志,在战斗打响以前,我就和马马耶夫岗进行了联系,让他们派一营过来支援我们。”
“派一营过来支援我们?”布里斯基听到这里,不禁眼前一亮,随即激动地说:“旅长同志,如今一营的兵力是全旅最多的,大概还有六百多人,有了他们的支援,我相信要守住组装车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索科夫虽然面带笑容,但心里却在流血,自己奉命率四营来保卫工厂,结果只过了几天时间,部队就伤亡了三分之二。一营来了这里,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被打光。
布里斯基察觉到索科夫脸上的异样,不禁好奇地问:“旅长同志,您在想什么,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这样的,大尉同志。”索科夫没有说出自己心里担心的事,而是强作笑颜地说:“司令员同志刚刚在电话里告诉我,准备给我们派一个混成团过来,协助我们坚守阵地。”
“一个团!”布里斯基的眼珠子差点直接掉地上,“旅长同志,我能问问,这个团是满编团吗?”他问这话时,眼睛紧紧地盯着索科夫,急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谁知索科夫却摇摇头,回答说:“大尉同志,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这个混成团只有四百多人,应该是那些撤往后方休整师级单位所留下的残部。”
失望的表情在布里斯基的脸上一闪而逝,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旅长同志,在目前的情况下,每一名战士都是宝贵的。别说上级给我们派了四百人,就算只派四十人,我们守住阵地的把握,也要比现在大得多。”
一名战士急匆匆地跑过来,向索科夫报告说:“旅长同志,有一支部队正朝着我们这里过来,带队的好像是政委。”
“什么,队伍是政委带队?”听到战士的报告,索科夫不由一愣,按照他的想法,维特科夫把一营派过来,也许是自己带队,也许是万尼亚大尉带队,但做梦都想不到,带队的人居然是政委别尔金。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追问道:“战士同志,你没有看错吧?”
“没错,旅长同志。”战士用肯定的口吻说:“政委以前经常到营里来给我们做政治宣传,别的人我可能认错,但政委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在确认了带队的指挥员就是政委别尔金之后,索科夫冲布里斯基一摆头,说道:“走吧,大尉同志,我们一起去迎接政委,让新来的部队早点接替你们的防御。”
索科夫打完电话后,看到坐在一旁的报务员满脸是血,连忙关切地对他说:“报务员同志,你受伤了,快点到地下室里去包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