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扎科夫同志,”不断躲闪着科帕洛娃目光的索科夫,为了尽快将自己从尴尬的境地里解放出来,便望着雷扎科夫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城市?”
“我们下午去过各防御阵地,和坑道里的不少战士们聊过天。再加上您刚刚对我们讲述的防御战术,可以说我们的采访任务已经结束了。”雷扎科夫回答说:“明天早晨,方面军司令部会派一艘装甲艇来接我们。”
“雷扎科夫同志,我想问问。”索科夫有些紧张不安地问雷扎科夫:“到时候装甲艇上,还有空位吗?”
听到索科夫这么问,雷扎科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暗想:“索科夫上校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打算乘坐我们的装甲艇,逃到东岸去吗?”这么一想,心中对索科夫的三分好感,直接降到了负数。
“上校同志。”雷扎科夫板着脸说:“我想就算我同意带人,恐怕来接我们的水兵,也不会答应的。”
见雷扎科夫婉言拒绝了自己的请求,索科夫并没有继续请求,也没有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他起身走到不远处的电话机旁,让接线员接通了卫生队,对接电话的人说:“我是师长索科夫,让阿西娅把莉莉娅、安东他们带到师部来。”
打完电话后,索科夫重新走回桌边坐下,面带笑容地对雷扎科夫说:“雷扎科夫同志,您别先回绝我,等您看到了要送走的人之后,再来决定是否拒绝我。”
索科夫如此冷静的态度,让雷扎科夫的心中产生了疑问,他暗暗地问自己:“索科夫上校会让我们带什么人离开城市呢?难道是比较重要的伤员吗?”
几分钟之后,阿西娅带着四个孩子出现在师部。孩子们身上虽然还穿着不合体的套头军服,不过小脸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索科夫上前和阿西娅打了一个招呼后,然后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来到了桌边。
目瞪口呆的雷扎科夫用手指着四个孩子,吃惊地问:“上校同志,您打算让我们带走的,就是这些孩子吗?”
“没错,雷扎科夫同志。”索科夫点点头回答说:“他们都是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继续留在城里显然是不合适的。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们能把他们带走。”
“上校同志。”雷扎科夫望着四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使劲地点点头,大包大揽地说:“放心吧,明早离开时,我一定会让他们上船和我们离开的。”
“可是,我们到了对岸以后,又该如何安置这些孩子呢?”科帕洛娃是女同志,考虑问题要细心得多:“总不能把他们扔下不管吧。”
“科帕洛娃,瞧你说的,我们能把他们扔下不管吗?”雷扎科夫扭头望着科帕洛娃说道:“我会把他们带到莫斯科,送到儿童福利院,他们在那里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阿西娅,你先带孩子们回去吧。”索科夫见雷扎科夫已经答应了自己,悬在嗓子眼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他冲阿西娅挥挥手说:“等出发时,我会通知你的。”
就在阿西娅带着孩子们要离开时,科帕洛娃站起身对雷扎科夫说:“主编同志,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我跟着去照顾一下孩子们。”
“去吧去吧。”雷扎科夫通情达理的说:“等我们出发时,你再把孩子带上。”
得到了雷扎科夫的允许,科帕洛娃上前挽住了阿西娅的手臂,笑着问:“你是叫阿西娅,对吧?听说,你还是米沙的妻子?”
听到科帕洛娃对索科夫的称呼如此亲切,阿西娅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谨慎地问:“米沙,这位是……?”
索科夫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他怎么敢告诉阿西娅,说这是自己以前的女朋友,那不是找抽么,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朋友,以前的一个朋友。今天在这里重逢,也是非常意外的。”好在阿西娅没有深究,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就和科帕洛娃一道,带着四个孩子离开了。
当阿西娅和科帕洛娃都离开后,屋里的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特别是雷扎科夫,他好奇地问:“上校同志,你和科帕洛娃怎么会是朋友呢?”
“不瞒大家说,其实科帕洛娃以前是我的女朋友。”索科夫知道这事早晚瞒不住,倒不如索性说出来。但当他表明了和科帕洛娃的关系后,众人脸上的疑惑反而更浓了,他赶紧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没有认出她,是因为我在去年的一次战斗中,被炮弹震晕了,等醒来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如果刚刚不是谢廖沙偷偷告诉我,我还不知道科帕洛娃曾经是自己的女朋友。”
经过索科夫的这番解释,大家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刚刚师长和科帕洛娃见面时,完全就像两个从来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感情是师长曾经因为负伤而失忆了。
“上校同志,”一直没有说话的记者阿夫多宁,忽然开口问道:“假如您没有因为负伤而失忆的话,会和科帕洛娃结婚吗?”
“阿夫多宁同志!”没等索科夫回答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旁边的雷扎科夫就发火了:“请你不要拿个人的问题,来给索科夫上校添麻烦。”
索科夫看到阿夫多宁的眼中充满了敌意,再联想到他刚刚问的问题,心里立即明白,没准他就是科帕洛娃的追求者,得知自己与科帕洛娃以前的关系后,心里自然有了敌意。但作为一位已婚人士,索科夫自然不会吃这位记者的干醋,他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记者同志,您想多了,我和科帕洛娃的关系如何,那都是过去式,没有什么假如。相反,如果你
索科夫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时,大家到时没有察觉他有什么异样,反而对他离开师部,去找警卫连长一事觉得心安理得。只有坐在他对面的科帕洛娃,朝他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