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决定任何一次战斗结局的是精神力量。要证实这一结论,有现成的例子……”第二天清晨,屋里响起的一个奇怪的声音,把索科夫从睡梦中惊醒。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在心里自己问自己:“奇怪,这好像是崔可夫司令员的声音,他不在司令部里指挥战斗,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索科夫闭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仔细地打量着屋里。他看到西多林正背对自己站在桌边,俯身在看桌上的什么东西。稍远一些的角落里,几名通讯兵和参谋还是像以往那样在忙碌着,偏偏没有看到崔可夫的影子。
“参谋长,”虽说没有看到崔可夫的影子,可他的声音依旧在屋里回响着,索科夫不禁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来这里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他人呢?”
“师长同志,您醒了。”正在低头看东西的西多林,听到索科夫的声音,转身笑着和他打招呼:“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参谋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司令员同志在什么地方?”索科夫再次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司令员同志自然是在他的司令部里,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呢。”西多林说这话时,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膀,“我们的防区不是敌人进攻的重点,司令员就算要出来视察,也不会选择我们这里。”
索科夫环顾四周,努力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我怎么听到了司令员的声音?”
“哦,原来您说的是司令员同志正在进行演说啊。”西多林用手朝门的上方一指,向索科夫解释说:“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前两天在坑道里安装了有线喇叭,这样就能随时收听外界的消息了。”
顺着西多林手指的方向望去,索科夫果然看到在门的上方,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崔可夫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他快步地走过去,仰头望着匣子,仔细地聆听崔可夫的讲话:“……我们的战士如此坚定、如此顽强的源泉在哪里?回答这个问题,希特勒的战略家们有权认为,我们拥有某种工事和某种特殊武器,使得他们在兵力明显占优势的情况下,仍不能取得胜利……”
听了一阵后,索科夫扭头问西多林:“参谋长,您知道司令员同志在讲什么吗?”
“情况是这样的,”西多林离开了桌子,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解释说:“由于工厂区方向的战事不利,军队中出现了一些问题,部分指战员对我们是否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思想上发生了动摇。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同志经过协商,决定发表一次讲话,以坚定指战员们心中的必胜信念。”
“……我们对胜利坚信不移,我们一分钟也没有背弃过这个信念: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所扞卫的是一个进步的社会、是后代人的光明生活。敌人必定灭亡!这不是口号,不是群众集会上的发言,而是我们永恒的信念,是我们战斗力的动力和勇敢作战的源泉。”
索科夫耐心地听完了崔可夫的讲话,重新走回桌边坐下,对跟着走过来的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司令员发表的这个讲话,对坚守斯大林格勒的所有部队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他们将会坚定心中的必胜信心,勇敢地和敌人继续战斗下去,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为止。”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西多林表示了赞同:“您说得没错,师长同志,虽说敌人还在继续向我军进攻,但他们的进攻力度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他们的进攻就不得不停下,而我们则会展开大规模的反攻。”
索科夫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大反攻的时间,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多天。而在正式反攻的前几天,对岸给城里的补给,将会因为水面上浮冰过多,而不得不中断一段时间。假如现在不开始储存物资,那么到时自己的部队就有可能出现物资短缺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在伏尔加河彻底上冻之前,恐怕有一段时间会出现河面伏兵过多,而船只无法通行的情况。因此,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囤积足够的物资,免得到时出现物资短缺的情况。”
“师长同志,”西多林听完索科夫的打算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说实话,如果有可能,我会想方设法把马马耶夫岗的地下仓库塞满。可是不行啊,上级给我们的补给都是事先分配好的,我们就算去再多的人,他们能给我们的物资还是只有规定的那一点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