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索科夫还是科涅夫,都不清楚侦察兵所看到,正是第8集团军执法队的官兵,在执行维勒的命令,处决第282步兵师所有营级以上军官的场景。
当最后一批要被处决的军官被押上来时,大家清楚地看到这些军官基本是清一色的伤员,甚至还有一名中校是躺在担架上,由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抬上来的。
执法队的一部分官兵上前,将这些受伤的军官一一地绑在了行刑的柱子上,就连那名负了重伤的中校,也被几名官兵从担架上拖了起来,架着来到了一根行刑的柱子前,七手八脚地将他绑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官兵们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根据行刑官的命令,举起了手里的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那些绑在柱子上的军官,只等自己上司的手向下一挥,就毫不迟疑地开枪射击。
没等行刑官的手挥下,从远处驶来了一辆桶车和四辆满载士兵的卡车。小型的车队驶到距离刑场还有三十米的地方停下后,卡车里的士兵就纷纷跳下车,在车的旁边列队。
行刑官见状,知道来了大人物,便临时停止了行刑,他冲着自己的部下高喊一声:“把枪放下!”随着命令的下达,士兵们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行刑官缓缓地放下了自己高举的右手,小跑着来到了刚停下的桶车,静静地等待里面的大人物走出来。
出来的人是第11军军长威廉·施特默尔曼,他从车里出来后,问在车旁站得笔直的行刑官:“上尉,我是第11军军长威廉·施特默尔曼将军,想问问对冯·勒费尔霍尔茨中校的死刑判断执行没有?”
行刑官听到威廉·施特默尔曼的提问后,立即转身叫过自己的文书,问道:“快点查查,对冯·勒费尔霍尔茨中校的死刑判决,是否已经执行?”
文书快速地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随后摇着头说:“上尉先生,由于勒费尔霍尔茨中校负了重伤,而根据您的命令,受伤的军官最后处决,因此他的死刑判决暂时还没有执行。”
威廉·施特默尔曼听说死刑判决还没有执行,不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后吩咐行刑官:“上尉,立即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谁知行刑官听完威廉·施特默尔曼的吩咐后,却站在原地没动,而是振振有词地说:“将军阁下,请问您有维勒司令官的手令吗?”
“没有。”
“对不起,将军阁下。”行刑官理直气壮地说:“在第8集团军内部只有司令官一人,有更改军事法庭判决的权利。在没有得到司令官的手令前,我没有权利把即将执行死刑判决的军官交给您。”
面对行刑官的刁难,威廉·施特默尔曼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上尉,勒费尔霍尔茨中校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相反,他还在战场上竭力阻止部队的溃败……
第282步兵师下属的第848掷弹兵团,被俄国人的装甲部队打散之后,是勒费尔霍尔茨中校拼命阻止溃逃的部队,在没有任何效果的情况下,他拎着手枪,勇敢地站在朝自己迎面冲来的俄国坦克面前,直到坦克将他撞倒。
令人庆幸的是,被坦克撞倒的他并没有死,而是被几名忠心的士兵从战场上救下来,并重新回到了我们的防区。这么勇敢的军官,没有死在俄国人的手里,自然也不能让他死于我们自己人之手、”
行刑官耐心地听完了威廉·施特默尔曼的讲述,面无表情地说:“将军阁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维勒司令官的手令,任何人都无权改变军事法庭的判决。”
见行刑官如此固执,威廉·施特默尔曼有些生气了,他抬起手向前一挥。看到他手势的官兵,呼啦啦地冲了过来,端着武器将行刑队团团围住。
“将军阁下,”行刑官见到周围至少有十个枪口对准自己,脸色顿时大变,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虽然您的人多,可以开枪将我们打死。可是,您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当然想过,”威廉·施特默尔曼面不改色地说:“我和你好好说,你非要和我打官腔,要什么司令官的手令。既然软的不行,那我就只有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