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自己一走梁渡又擅自坐起来发脾气,用力地揽了一下他的腰,在他耳边说:“我去给你拿湿毛巾,所以你乖一点,别动好不好?”
也不指望梁渡能说一声好,本想快去快回,不料梁渡微微抬起没有夹体温计的手臂,轻抱了一下他。
“……嗯。”烧到意识模糊的人仍然艰难地发出一声。
陈余南深吸了口气。
忽然就分不清梁渡之所以背对他到底是因为生气,还是病的太难受,不想让他看见。
他强忍鼻腔泛起的酸意,起身。
冷静点,陈余南。
他告诉自己,看症状这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
并极力抑制——可发烧的那个人人是梁渡啊——这种要命的想法。
很快,他弄了两块湿毛巾回来,在让梁渡喝完温水躺好后,一块叠到他的额头上,另一块被他用来给梁渡擦其他地方的汗。
陈余南的大脑运转的很艰涩,但身体却在凭本能动作,渐渐让他能够稍微冷静下来。
他从小到大都是很容易生病的体质,幼时父母经常不在家,他又不喜保姆陪着,经常生病都是一个人自行处理。
一开始也会手忙脚乱,脑袋昏,身体还不能停,后来就习惯了,也对常见的病症处理的越来越熟练。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生病对象是梁渡,他连一丝慌张都不会有。
擦完第一遍,他取出体温计一看,心下一沉。
果然,39.2。
确定是高烧后,他立马同城找了个跑腿买退烧药,自己除了换毛巾和接水,寸步不离梁渡身边。
药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打电话让酒店送点粥和水果上来。
等到喂药,梁渡烧的都听不清陈余南讲话,但眼睛仍然睁着。
湿漉漉又黑幽幽的,像一双浸在泠泠清泉里的墨玉。
——他分明冷着一张脸。
可等陈余南喊“张嘴”,他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