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喻晗一抬眼,却看到驾驶座上有个人影,他顿了下,直到对方走下来替他拉开车门,才反应过来这是家里的司机杨知。

他很少出门,以至于他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个司机。

见他一直没上车,杨知喊了声:“老板,您要去哪?”

“老板?”喻晗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在以前为数不多的碰面中,杨知都叫他先生,如今却将“先生”换成了老板。

喻晗玩笑道:“你坐这,我还以为你前老板爬回来找我了。”

“……”杨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喻晗改了主意,他转身摆摆手,“我打车去。”

这辆车里肯定也充满了贺平秋的气息。

他顺利拦了辆出租车,今天天气不错,一路绿灯,一切都显得非常顺利。到那边他甚至没怎么排队就轮到了自己,填了表格告知关系,再将材料提交上去以开具死亡证明。

“身份证要留下做纪念吗?”

工作人员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同情,常理中,青年失去挚爱要比老年丧夫丧妻更令人喘不过气。

可喻晗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对方,我不爱他。

“不用。”他看了眼贺平秋那张身份证上尚且没那么阴郁的年轻面孔,说。

这上面的贺平秋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贺平秋。

太年轻了。

可走到门口,冬日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喻晗抬手挡了下,又调转脚尖走了回去:“还是给我吧。”

工作人员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仿佛看透了刚刚那句“不要”只是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