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饮品与邮局结合的当铺。

店里人不算少,有小情侣给未来的彼此写情书,也有孤身一人来给未来的自己写豪言壮语,独独没有人在死前给独活的另一半寄阴间的信。

喻晗的呼吸不由自主停滞了,恍惚间好像看到贺平秋坐在最远处的角落里,垂眸抿唇,给信封贴上精挑细选的邮票,再写上自己的名字与收信人。

寄件人是死前的贺平秋。

收件人是贺平秋死后的喻晗。

他想走过去,告诉对方他不想看信,他想听他亲口说。

“您好,需要什么吗?”一个女孩走过来, “是想安静地喝点东西,还是预约了二楼的心理咨询,或者想给未来的某人寄封信?”

喻晗一怔: “二楼有心理咨询?”

女孩笑道: “是的,我们二楼是心理咨询室。”

喻晗突然有了个猜想: “怎么预约?”

“需要这边登记。”

“好的,只有一个心理医生吗?”

“是的。”

喻晗在预约表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有手机号码。他故意往前翻了几页,却没看到预想中的名字。

也许是他想多了。

他回到一楼闲逛起来,这里的信纸款式很多,花里胡哨的明信片琳琅满目,但贺平秋却选了最简朴的信纸与信封。

这些人写完信后,会将其密封进信封里,再交给店员,后者会放到收银台后面的抽屉里。

那一整面墙都是抽屉。

也许贺平秋写给他的就静静等待在这某个暗无天日的抽屉里。

有一瞬间,他冲动地想去跟店员说,那里面有一封信是寄给我的,我想提前拿出来。

可理智制止了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