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母亲用完汤药,邵循回屋去了,长明大咧咧地躺在她的床上,手中抓着一本书。
“我教你认字,好歹是会读会写,若不然,是个柔弱书生都可以欺负你。”邵循玩笑一句,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书,“这是美人赋,不适合你读。”
邵循拿过书一看,又是皱眉,无奈道:“你拿反了,我以为你在看呢。”
结果书都拿反了。
“也成,等我识完了字再走。”长明被说得害羞,脸蛋红红的,屋里看了一圈,“晚上谁哪里?”
“床给你,我还有许多事要办。”邵循指着案后的椅子,“我在那里将就一夜就好了,离开数日,我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你安心睡就好。”
长明知晓她很忙,抱着被子自己滚榻上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少女本就居无定所,睡哪里都可以。
少女撤下锦帐,帐内人影憧憧,账外的邵循眼眸定住,莫名笑了。
同样一轮明月下的宫廷陷入死寂中。
皇后去后,宫廷恢复曾经的寂静,无论承桑意受走到哪里,都是孤单一人。
大殿内枯坐半夜,寒意浸入骨髓,内侍长劝了两回,承桑意才起身回寝殿。
寝殿内空空荡荡,烛火空明。
承桑意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坐在殿内,女官问一句,她才坐一句。
浑浑噩噩躺下来后,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床榻内侧,里面是空的。
她如同刺疼般坐了起来,掀开锦被,认真去看,床榻上只有她一人。
不仅床榻上,整座殿宇就她一人。
以往不觉得孤单,可今夜,寂寞侵袭而来,险些压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