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怎么来了?来了多久?为何不叫醒儿臣?”一睁眼就看到文宣殿熟悉的顶端和摆设, 也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安静看书的文昱, 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多了条薄被,殿内除了她们母女再无他人。
对石暄说不上恨,更谈不上喜欢, 毕竟她也不是受虐狂,所以打心里不认这个母亲,但对于文昱这个母后,她还是很喜欢的,因为她对原主和自己都是真心的好,也不偏心,所以这母后她也是越叫越顺口。
文昱闻言立马放下书中的书起身走了过去,就看到刚睡醒的石忞一头薄汗,自然而然的拿出手帕边给她察汗边说道:“不过初春的天气,怎么就睡出了汗?听他们说你一回来就一直在处理政务,我担心你便过来看看”。
精神紧绷的文昱几天没睡好,这一睡就睡到了快中午,一醒来就着急的问自己的典总管太皇太后那边的情况,得知一切如常,这才放了心,让她高兴的是忞儿回来了,而且还是黎明左右到的,能这么快就赶到肯定是一路奔波,想到忞儿从小到大都没骑过这么久的马,就心疼。
她洗漱妥当便准备去看忞儿,结果派去打探的宫侍来报说陛下在文宣殿,俗话说知女莫若母,以她对忞儿的了解,不把政事处理妥当是不会出文宣殿的,而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又那么多,便去了永寿宫看望母后。
突然被袭击的时候文昱尚可勉强镇定,因为她知道有副统领在有内禁军在,还有宫侍在,又有一向稳重能拿主意的母后在,她真的也就慌乱了几秒,但当母后突然受伤后,她就真的慌了,强装镇定都做不到,脸色铁青,手都是抖的。
当时形势混乱,天黑灯弱看不太清楚,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说话完全靠吼,她和母后虽然都在中间,但是还隔得有点距离,她根本看不清箭是从哪里来的,要是知道、看得见,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把箭挡下来。
可惜没有早知道,也没有看得见的条件,母后还是受伤了,她心乱如麻,慌了神,完全是在宫侍的扶持掩护下往前走,幸好在木兰雨他们的极力拼杀突围下,他们历经险阻总算是回到了宫中。
回了宫中,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让她有了些力气,慢慢镇定下来,神经却开始紧绷,立即让人去请值守的太医到永寿宫,送母后回永寿宫的路上她不停的和母后说话,生怕她睡过去,母后却像没什么大事一样不停的安慰自己,可不断流出的鲜血却让她更加担心。
当时她估计是面如死灰的,因为她真的怕母后离开她和忞儿,更怕从小与母后更亲的忞儿知道后怪罪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皇奶奶,至于镇压的事她却是不担心的,因为有木兰雨负责,而木兰雨是忞儿安排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还心有余悸,活了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又惊又怕,幸好母后没有就此抛下她们!
到永寿宫后,见母后的脸色确实比昨天好了一些,又有太医院院长言之凿凿的保证母后最迟今天晚上一定会醒后,紧绷两天的神经才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瞬间神清气爽,心情比外面初春的太阳都还阳光。
因为忞儿回来了,国家大事也就不用她这个毫无经验的人摸索着处理,母后也已无碍,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无碍是有期限的,而且期限并不长,但她相信天下名医众多,总会找到办法的。
这身心一舒畅,又补了觉,就特别容易饿,她不想去打扰忞儿处理政事,便准备在永寿宫自己用午膳,传膳时随口一问才知道忞儿回来后就一直在忙,没休息过,也没传过膳,这让她想到了历史上过劳而死的皇帝,很是担心,想到母后可能一时半会醒不了,就来了文宣殿。
到文宣殿的时候问了宫侍才知道木兰雨刚离开一会,殿内并无其他大臣,便想看看她在做什么就故意没让人通报,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忞儿一脸疲惫在主位上斜躺着假寐,见乙春的动作,应该是要去给忞儿按摩,但因为她突然到来不得不行礼打乱了,见他们要行礼,立即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并用手势示意他们下去。
她其实也不太会按,只是武宗和先帝相继去世后,她不得不多去陪陪母后,人老了就爱腰酸背痛,有些宫侍又没轻没重,她便自己上手,一来二去也掌握了一些要领。
来的时候她是一心想督促忞儿吃饭的,结果却变成了按摩加陪等,不是她忘了目的,而是忞儿的样子看上去更需要休息,这让她有些自责,如果当初保护好母后,忞儿也就不用如此辛苦赶回来,心里有事,书也就做个样子,压根没看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