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结束后, 钦差大臣已第一时间带着罪臣先一步启程回繁都。邢博恩突然得了两个月的假, 本来她是不想休的, 可不日又接到陛下的迷信,让她务必竭尽全力将医术超群的道长请到繁都。
石忞也是没办法了,道长油盐不进, 暗言的人根本请不动, 正好邢博恩的妹妹刘菲和小道观有些缘分,又离得近,正好又给她放了两个月的假, 反正都要回来,顺道帮点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把这件事交给了邢博恩。
压根没想过邢博恩不会回来,因为她给她放假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回繁都陪陪双亲,可她低估了邢博恩对工作的热情,最后竟是因为她交办的事才回的繁都,顺便的事反倒成了主因,虽有些本末倒置,但好在目的殊途同归。
对于东鱼海,邢博恩还是没有给予任何明确的回应,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故意躲着她,遇到也能简单说两句,不是她不懂东鱼海的心意,也不是依然如故,而是她现在能给的只能如此而已。
她是将军,她是兵,别说在一个军营,就是不在一个军营,私相授受的爱也是决不允许的,何况她们两人不仅在一个军营,而且还是直系上下属关系。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知法犯法!
华高祖以武力开国,不仅深谙军队的重要性,更明白管理军队的重要性,因为管不好的军队不仅不是助力,反而会变成最大的阻力,所以亲自制定了严格的《军法》,从将士的日常训练,到军令执行既日常规范都有明确规定。
现行的《军法》是经过历代修改完善,规定的更加详细,更加符合作战要求,而不准在军营里谈情说爱绝对是每个士兵进军营背下的第一条禁令。不记得?不存在的,因为都被抽背过。
《新兵制》和《军法》相辅相成,前者为征兵的制度章程,后者为军队管理制度章程,缺一不可,石忞都有改动,该增加增加,该删除删除,因为《新兵制》改动比较大,所以加了个新字,而《军法》改动较少,所以任用原名。
东鱼海也知道这条禁令,可当时她一心一意只想着离邢博恩近点,其他的都不在乎,所以听听震惊一下也就过了,因为那时候她压根不敢想邢博恩会喜欢她。
不是东鱼海爱的太卑微,而是邢博恩的态度实在太坚决,让她感觉不到任何机会,下了最大的决心,花了最大的勇气追到军营来,也只是她园自己一次大胆的梦,以免老来想起后悔。
所以她用尽一切的手段和力气,都只为了离邢博恩更近一点,再近一点,让她能深刻的记住自己,就算救下危难中的邢博恩,她也从未想过以恩挟报,但内心深处还是有想过幻想,幻想邢博恩会因为此事对她改观,进而对她有点意思。
在军营中两人再次相见再次证实了她的幻想终究是幻想,唯一让她欣慰的是邢博恩没有再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哪怕只能简单说几句几个字,她也满足了。
她知道她们的差距有多大,也知道邢博恩有多公事公办,有时候称呼为古板都不为过,可心里就是喜欢啊,怎么办?!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想这大概就是她父亲感叹的“求不得”的惆怅和难过吧,就会忍不住劝自己就此放弃,好好服完兵役然后回家,可第二天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去念,去打听对方的消息。
得知邢博恩已经启程回繁都的那一刻,她再一次深刻认识了自己的对对方而言不过是一个路人甲乙般的存在,没有告别,没有只言片语,遇到打个招,心情好就说两句,难道这些就是她想要的,不,她不要这些!这不是她想要的爱人!
伤心、愤怒和难过在东鱼海的脑中不断回放,仿佛成了一个只知道机械训练的木偶,一遍一遍的,不知疲倦的训练,直到被人打到,痛呼出来,她才再次活过来,成了另一个样子。
正在认真手谈的邢博恩并不知道东鱼海的转变,要是知道肯定会后悔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
请道长出山前往繁都的事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顺利,无论是她还是刘菲都没能请动道长,没办法的情况下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持恩支招,并含蓄表示请道长出山的另有其人,说其人的时候还特意朝繁都方向遥拜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本来只准备尽人事听天命说两句的持恩最后花了大力气大心思才终于说动师傅同意出山,一同前往繁都。因为道长答应的很突然,走的也很急,邢博恩根本没时间去军营,就连井元也只是匆匆忙忙回了一趟,出门的时候,她有想过写一封简短的告别信给东鱼海,但一想到可能会被其他人知道就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