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疏通治理之权任归漕运司,又恢复到了太宗时期的集运输与治理于一体,只是人员比之前多了一些,但比起中期的开支来说,算是节约不少。
因为漕运司和其他衙门都不同,是专业性的衙门,官员也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只熟悉漕运河道事物,对政务处理经验比较匮乏,基本上升到转运使也就到头了,石忞便变着法的把转运使和副转运使的品级提升了一下。
转运使挂工部尚书衔,正二品,副转运使挂工部左侍书衔,正三品,其他的佐官也都适当提了提级。挂衔不是实职,就是个虚衔,但按照就高不就低的原则,只要挂的衔比实际职位高,那就可以按挂的衔来享受俸禄等待遇。意思是工部主政的还是工部尚书,转运使一个挂尚书衔的,说话都没他开口的余地。
就提级这事,转运使和副转运使去年几次上奏疏谢恩,还表明想亲自来繁都谢恩,石忞自然不让,但为了安抚他们没说那么直白,反而多次言语嘉奖,言明他们漕运的重要性,让他们好好干!
原本的转运使是司空慊的人,被石忞革职发配了,现在在任的转运使是石忞提拔的,也亲自召见过,人有点油腻,但专业能力很强,和另一位候选人比起来,综合能力也更强一些,便提了他。
去年河道司刚撤销的时候,漕运司上下多有怨言,因为人没给他们增加多少,活却多了很多,肯定有点不高兴,有的官员还喝闷酒发牢骚,全被暗言一字不漏都写给石忞了。
前世没少吐槽的石忞知道这是正常情况,要是她在他们的位置上,肯定也会发一发牢骚。直到后来整个漕运司从上到下都适当提了提品级,暗言就再也没报他们发牢骚的言论了。
看着热闹的望台码头,石忞一路风尘仆仆,是又累又饿又冷,越接近南江风就越大,就像现在都时不时吹一阵江风,冬天皮肤本来就干燥,刮了一下午,嘴都是紫的。
但无论身体有多累多不适,都阻挡不了她找步千雪的决心,翻身下了马,牵着清幻,一路走一路问才终于打听到前面的外禁军在最下面的码头,立马顺着河继续往下走。
石忞快到的时候,就看到身着盔甲的武将正在和两位文官说话,外禁军、衙役和漕兵则把一辆马车围了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
“官府正在办案,闲杂人等不准靠近”她一靠近也被最外面的衙役拦了下来,一天连着两次被无视,本来就着急,现在是又急又气,火气一下就起来了,威严道:“放肆,马上叫你们长官来见我”。
衙役被吓一跳,又大量了石忞一番,牵的马是匹好马,衣服咋看不显山不漏水,再看才发觉不是一般料子,腰带上还挂着玉佩、香囊和荷包,要是夏天估计还得配一把上好的折扇,一看就是勋贵士族的打扮。
但他们也是有公事在身的人,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包子,当即反驳道:“要是谁想见长官都能见,那我们长官不是忙死了,若您是公差还请拿出凭证,我们自会给您通报,若没有,就请恕小的们无礼了”。
衙役们态度说好谈不上,说坏也不至于,但说的话却在理,官员对接都得要文书或者士印等证明自己的身份,她现在穿着常服,什么都拿不出,人家会张她才怪。
衙役要身份证明,她才想起自己走的太急,来这里也是临时决定的,根本没来得及带金牌,也没有带宝玺,怎么证明我是我,还真是一个古今中外每个人都会面临的问题。
正在听巨望县县令、漕运司佐官说话的武将脸色沉闷,突然听见嘈杂声和有点熟悉的声音便转身望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匹熟悉的马和有点熟悉的身影,想到一个可能,心跳瞬间加速,连忙上前查看,连说话的县令他们都顾不上了。
一时间无法证明我是我这个问题的石忞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皱,还有点点后悔把左旋和木兰雨他们落下了,不然哪有这些问题。
武将走近了些才终于看清了对面之人的容貌和马匹,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行礼道:“给主子请安”,武将是在场所有人中品级最高的,他这一跪把剩下的人吓得不轻,尤其是巨望县县令和漕运司佐官,毕竟行跪礼那可是独属于当今陛下的。
县令和步千雪是同年,运气好抽到了巨望县的缺,但他又不是前三甲,根本没机会近距离接触陛下,也就任职前远距离见过一面,头都不敢抬,全程靠听,如今两年都快过去了,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不过武将是外禁军的参谋长,肯定比他清楚啊,连忙跟着上前跟着行礼道:“给主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