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血流了一会总算是止住了,步千雪以为吕建一接下来会开始上药,却没想到她竟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火上烧。
步千雪瞬间脸色发青,冷汗直冒,心跳都慢了几拍,差点站不稳,全靠边上的长桌撑着。
床前已经被吕建一他们五个人站满了,根本没她落脚的地方,幸好这个角度能让她看得到个大概,便站到了这里。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吕建一建议她出去等,这种场面真不是一般人能守得住的,尤其是躺着的是自己的爱人。
就像刚刚几欲想帮忙,若不是理智还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真上去只怕帮倒忙的多。还有刚刚石忞醒来挣扎的瞬间,她是很高兴的想上前喊石忞的,要不是想起吕建一的叮嘱,她差点帮了倒忙。
小刀烧好后,吕建一快狠准的下手将伤口切开,把可能接触过箭头的肉都刮下来,血也再次开始往外流,颜色却比最开始的血鲜红不少,后背的乌黑也没有再延伸。
被刀刮肉的时候,石忞再次被痛醒叫出了声,手脚又开始挣扎,可惜手脚被压着挣脱不开,背后的痛却一次比一次厉害,蛇毒的作用都没让她再次昏过去。
一直分神关注着石忞的太医见状生怕陛下咬到自己的舌头,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布巾递到了陛下的嘴边,石忞下意识咬住才没让自己的嘴唇继续遭罪。
吕建一把该刮的肉都刮下来才收刀,又在太医的协助下,迅速用盐水给伤口清洗,让石忞又狠狠痛了一次,手脚奋力挣扎。
清洗伤口一般都是用酒,因为酒取来就能用效果也不错,而盐水就需要调兑等才能用,再加上一般盐没有一般酒的效果好,只有精盐效果才佳,而精盐又贵,所以一般人都用酒,越有钱有势的用的酒就越好。
可石忞不行,她有酒病,用酒清洗伤口无异于火上浇油,所以吕建一药箱里一直都备有治酒病的药丸和精盐及调好的盐水,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竟真用上了,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都用不上。
再次剧痛过后,后背的疼痛逐渐减弱,石忞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虽然她醒了两次,但意识全被疼痛充斥着,对周边几乎浑然不觉。
好不容易靠长桌支撑着的步千雪见石忞痛苦的挣扎,再也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泪沾衣裳,咬着自己的手腕才没哭出声来。
吕建一等人专注于手上的事,又给伤口先后洒上两种药粉后,这才开始做最后的处理——包扎伤口,并没有人注意到步千雪的动静。
等她们处理好伤口,又帮石忞调整好睡姿盖好薄被,吕建一转身准备向步千雪汇报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在起身眼睛绯红脸色发青,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当即上前行礼道:“禀中宫,陛下的伤臣等已经处理好,一会再服下解毒丹,蛇毒便解了,最棘手的是箭伤,接下来的几天很重要,最后能不能好亦要看上天之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步千雪听这话瞬间就炸毛了,不就一个箭伤吗,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石忞怎么可能有性命之忧。
见步千雪发火,原本忙的满头大汗此时正在收拾东西的其他人立马停手站好,吕建一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给步千雪听。
别看袖箭短小,威力却是不弱,二十米以内,若是击中要害,当场丧命都有可能,这还是不涂毒的情况下,即便涂的毒多少都会打折扣,但箭本身的伤害就不弱,距离越近伤害就越大。
以箭头已刺入肌理的情况来看,石忞离刺客显然并不远,所以伤害很大,再加上对方不仅在箭头涂毒,看样子箭头还侵染过污秽,那就更严重了,毒能解,污秽的破坏力却极其强横,躯干中此箭者,存活率极低。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用刀刮肉的原因,只有把病灶都尽可能的刮出来,才能最大几率的保证病人能存活。
怕步千雪不懂污秽是什么,吕建一又特意解释了一下,污秽就是牛粪马粪之类的东西。
两支箭都经过了同样的处理,无论陛下中那一支结果都一样,对方的目的很显然,要置陛下于死地。所以陛下能不能活,真的得看天意。
听了解释的步千雪整个人都不好了,半响没说话,正好去取解蛇毒药的药童回来了,步千雪便让吕建一先处理,解毒药已被练成药丸,很好投喂,没一会就给石忞服下了。
“让管家把隔壁间腾出来给你们用,天意我管不了,若人有懈怠,我还是管的了的,下去吧”见她们收拾好,步千雪才沉声警告道。
“是,臣等告退”吕建一带着人行礼退了出去,幸好安排药童去取药的时候,她顺便让药童告知马夫回家取些换洗衣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