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随了桦儿罢。”见金桦实在爱不释手的紧,金瑞也顿而没了托词。心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桦儿日后当真被这灵畜伤了,那即是将其扒皮抽筋也不足以泄愤。但凭现下这灵畜的神情看来,倒也暂且不必多心。
金桦闻言便满心欢喜的拱手做礼,“谢父王。”说罢便低头继而摸着怀里蜷缩的雪团,金桦倏而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道,“父王,桦儿斗胆还想向父王讨个人。”
这倒是稀奇,“哦?是何许人?”金瑞第一次主动听闻爱女想向自己讨什么的,就算平日里她是涪佑上下最得宠的一个,但也不曾主动问自己讨要过什么,只是没想到这头一次讨的竟是人。
金瑞将桌案前酒杯拾起,不过不管是什么,就凭今日是桦儿生辰这一点,他必不会多加阻拦。自然,这对于喜将一切控制于自己掌中的金瑞而言,终归还得他过眼同意才行。
“回父王,桦儿想讨的,是一道长。”金桦随即将自己早间在御花园遇到白头老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连他如何神通,如何变法都夸道了个遍。就怕金瑞不信,金桦末了还欲让金瑞派人将其带过来。
金瑞睨眸将杯中的酒饮尽,眉宇间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他不信神鬼天定一说,自然对金桦口中的老道更是看不起。今是桦儿生辰,自有许多宫外艺人进宫,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妄想飞上枝头的江湖术士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既是桦儿所求,那父王自当同意。”话是如此,但金瑞心里却打着别的算盘。可笑,早间就是这老道拖了桦儿半晌,这般将他一人独置于众臣中,定要让那老道付出点代价。“来人,就如桦儿所言,去御花园将那道长请来。”
金瑞挥了挥手对身侧的老太监吩咐道,老太监闻言作揖退了下去。金桦见此更是欢悦,抱着怀里的雪团就急不可耐的朝亭台旁退了退,所见便是碧绿的莲心湖水。她没想到父王竟这般爽快的答应了,本还以为父王会不信自己所言,如此,便是自个儿多想了。
不过,终归结果是好的。时下亭台的木匣和铁笼已然被打杂的太监宫女收了下去。
一旁的萧然看着金瑞的神色,自叹是:有好戏看了。她入宫不过半月,但对身旁这男人已然看得透彻,不过是不喜形于色又极爱装腔作势的伪君子罢了。正如他对自己和那林杞桐一般,就算他心里对自己再好,也不过是为了做戏给她看,想醋醋她。
然而林杞桐倒也真是对他无甚关心,不仅对他,就连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总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可萧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既不喜这儿,当初还要万般委身于此。
萧然拾起桌案上的酒壶倾身朝金瑞空杯中倒上酒水,娇媚的模样任谁看去都会为之一颤,萧然倒也不收敛,转而就将全身的劲力扑到了金瑞身上。余光处却朝林杞桐的方向看去,只见林杞桐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小口品尝着手中的桂花糕,而原本身前玉碟中的糕点却是不见一丝动过的痕迹。
不多时,金瑞近身的老太监就小快步的带着消息回了来,然而他左右除了同去寻人的四五个小太监外并不见所谓的道长。“启禀君主,御花园上下老奴都寻了,确未寻见公主所说的白头道长。”老太监拱手低头回着话。
“如此,桦儿怎么看?”金瑞摆了摆手让一众太监退下,转而一脸无奈的看向亭台旁的金桦。未寻到那老道,倒是也让金瑞有些失望,竟没想让他这般逃过了一劫。
正抚玩着怀中雪团的金桦显然也没料到老道先一步离开了,明明让他就在那处等着的,如此一来,若是日后再见,只怕父王不会这般爽快的答应了。时下一阵悔意,金桦只当是自己动作太慢,才让他离开了,像那般高深莫测的道长怕也不会将自己一个小孩的话放在心上。
“桦儿,桦儿也不知。”金桦敛了眸,黯然的说道。
金桦的话才落下,怀里的雪团不知为何突然挣扎了起来,金桦以为是自己抱着它让它不舒服了去,转手就要换个姿势。可不料下一刻雪团就跳出了金桦的怀抱,原本软弱无力的四足似是突然恢复了般,蹭蹭的就朝莲心亭阶梯奔,眼前便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随着雪团突起的变动,时下亭台中的众人皆一阵手忙脚乱,有想要伸手抓却不敢的,也有退而避之的。“来人,快给寡人抓住它。”看着愈来愈混乱的场面,高座的金瑞终是怒不可急的一掌拍到了桌案上,站起来就指着地上正乱串的雪团说道。
桌案上的瓷器被金瑞拍得一震,一旁的萧然显然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迅速站起来就朝林杞桐的方向退了退。此时的林杞桐也早已站了起来,亦然一副受惊之样,一旁服侍的婢女小怜见势急忙扶住了自个儿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