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荷看着萧然的慌神,瞬时上前扶住了她,金瑞却是满心欢喜的朝着自己大帐内行去,待宫人拉帐的那一刻方停下步子,淡淡的道,“快些进来。”
萧然攀住小荷的手紧紧握起,下唇亦被咬白,拾步朝金瑞的方向走去,待俩人都进了帐,宫人们皆是识礼数的退了去,偌大的账外只立着小荷一人。小荷背身对帐而立,须臾,账内的烛火便黯了下来,兀自的撕布声,床榻的碾压声,浑浊的喘息声接连传入了小荷的耳畔。
抬眸看向远边的星空,小荷终是吁了一口气,随即拾步朝着御医的帐地点足。
随着小荷的离开,帐内的一切却倏而停了下来,静的似乎连呼吸都闻不见。蓦地,一阵压抑的掴掌声落地便是金瑞急不可怒的喊话,“贱人!”透过月光打量着萧然已是高高肿起的左脸,金瑞起身离榻,满目厌烦的看着榻上那衣衫烂布的人。贱人,都是贱人,一个个如死人一般,林杞桐是,没想到这个终是如此,当真倒胃口。
萧然咬牙攥拳,脸庞的辣意却是时刻提醒着自己,勾唇一笑,萧然将埋在发丝下的脸庞扬起,冷哼着从榻上坐起,目光亦是冷然的直视金瑞。
金瑞拂袖转身,半晌方不愠不火的吐了一句,“滚!”萧然闻言心下一松,起身合衣便朝帐外走去。待萧然走远,金瑞方朝外喊了一句,“来人。”
嘹亮的声音瞬时将远处静候的老太监惊得一抖,随即便领着一众宫人巍巍颤颤的快步朝金瑞帐内奔,快手将账内的烛火重新燃起,老太监看着满帐的狼藉,却是早已没了萧美人的踪迹,时下那是一个胆战心惊,“君,君主息怒。”一众宫人识相的俯首跪地,惟愿那君主的火莫要烧到自个儿身上。
金瑞头也不抬的保持着适才的站姿,拂手挥了挥,“将此处打理干净。”顿了顿,继而道,“去将李才人替寡人传来。”言下之意便是让李娇娥侍寝。老太监领旨后便分了几人留下,剩余的则是自己带去李娇娥那处传旨。
离开金瑞的帐时外处是无人的,故而现下只得萧然一人独自朝着帐走,好在时下已是入夜,萧然紧了紧身侧被撕破的衣衫,原本紧咬的唇却是渐自勾起了笑意,此番不必留在那处,无论如何,萧然都是欣喜的。
来到帐外,萧然掀开帐帘的瞬间便与正出来的小荷撞了个正面,小荷惊讶的看着萧然,随即将其拉进帐内,复而将帐帘封实,“娘娘怎地突然……”小荷想问萧然为何会突然回来,可到口的话俨然是不需再问了,萧然脸庞的掌印与那残破的衣衫早已说明一切。
萧然敛眸借着烛火对上妆奁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模样,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未回答小荷的话,“这般模样,若是阿七见了,怕又是要伤心的。”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小荷,本宫想沐浴,还有,莫要忘了将药熬上。”她想洗净那男人的所有痕迹。
小荷朝着萧然的方向默了许久,终是沉沉的颔首退了下去。
待将周身清洗干净换上完整的衣衫,小荷方将一碗苦黑的汤药端到了萧然身前,“娘娘……此药,还是莫饮太多的好。”沉了沉眸子,小荷仍是不甚放心的看向了手中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你知道的,如此最好。”萧然对小荷的劝说置若罔闻,拾手便接过玉碗仰头饮尽,苦涩的药汁瞬时浸满了口腔,萧然却是毫不在意的微蹙眉宇全然咽下。
林杞桐今夜甚是无法入眠,早早差小怜退下后便开始胡思乱想,不知阿然回了没,若是金瑞欲留下阿然,那……林杞桐不敢继续往下想。合衣起身,林杞桐朝帐外走去,夜半的风甚是萧瑟,林杞桐看着远处那顶不知何时亮起的帐,未有丝毫犹豫的便拾步走了过去。
飘扬的药味随着林杞桐的靠近愈发浓郁,许是想着主子今夜被君主召了去,故而萧然帐外并未设宫人守夜,此时帐内只得萧然与小荷俩人。林杞桐眉宇一皱,拾手便将帐帘掀起,浓郁的药味瞬间扑鼻而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寻去,萧然错愕的看着突然闯进帐的林杞桐,四目对视,萧然随即双手一折便将手中的玉碗藏至了身后,继而对着林杞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阿七,你怎还未睡?”
林杞桐自是看到了萧然遮掩的动作,还有……那脸庞处高高肿起的一片,睨眸朝一侧的小荷看去,却是未答萧然,“你且退下。”小荷领旨后便颔首退了下去,全然忽视掉萧然阻止的神态。
萧然怔怔的看着小荷离开的方向,心道,白眼狼,竟连自个儿主子是谁都忘了!甚是不满的瘪了瘪嘴,萧然对上林杞桐愈靠愈近的眸子,心下一紧,手中的玉碗亦是一抖,不时响起一阵与背部的漆木靠椅相撞而出的清脆声音,瑟瑟的咽了一口唾沫,萧然已然不敢对视林杞桐的眸子,嘴中却是仍抱侥幸的喃喃低唤了句,“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