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去亦不是办法啊!”女人道。
“还能如何?早些城中亦不是没寻仙人来看过,事后如何?”男人复叹了一口气,“事后亦不是都如了娘那般了?这怪事愈发多了,送了命的更是多……”
“嘘,莫再多言了。”女人止住了男人的话头。夫妻俩遂同时不再说什么,待将店内的桌椅摆放妥,便亦回了房。
回到二楼那处,诸多疑问围绕心尖的金桦与苏韵忱自是无法早早入眠。金桦思索起了此番出宫所经历的一切,她细细算来,到今日,离出宫,已是快近一月了,不知阿娘与姨娘如何了,父王的身子可还好?她,有些思念阿娘姨娘,思念父王了。
行至房阳外,举目却是阵阵浓雾,丝毫不见月夕该有之月圆。拾手,金桦从袖中掏出了今日在街市上买的那条木棉花腕饰,她想将它赠与苏韵忱。
“嘶……”蓦地,方转身的金桦右手腕处便宛如生火般微微刺疼。苏韵忱闻声朝金桦看去,金桦拾起衣袖,一时,腕间竟间间断断的显现着不明的红色烙印。
然而,还未等金桦反应,一阵一阵沉重的敲门声便从房阳下的后门传了过来,金桦复收起那条木棉花腕饰,转眸看向那处后门。彼时,苏韵忱已是行至了金桦身侧,二人立于房阳外,双双注视起后门那处突兀而起的敲门声。
后门,乃是客栈的后门,立于二楼的房阳处,便可清楚看见那处。
咚——咚咚——
敲门声仍未停断,苏韵忱抬眸看向金桦,指了指金桦的手腕,似在询问她适才怎的了。
金桦顺着苏韵忱的目光看去,抬起手臂,却发现早已没了疼意,摇了摇头,“无碍,许是那小赤蛇胡闹罢。”
待了片刻,二人本是等着掌柜夫妻来开门的,可久久未见。掌柜夫妻宛若未听见般,一点反应都未有。
“颇为怪异,当心些。”苏韵忱微微蹙起眉宇望向金桦腕处,继而看向后门,“此等灵兽皆是可感知威胁的,你且在此处。”苏韵忱说罢足尖一点便朝那处后门跃了去。
“苏……”金桦尚未反应过来,那人便落了地,叹了一口气,金桦只得听话的暂且待着。
苏韵忱谨慎的靠近后门,随着苏韵忱的靠近,外出的敲门声瞬间愈发大了,拂袖显出长剑,苏韵忱这方小心翼翼的拔下了后门的门闩。
随着门闩开启,两个瘦高的身影随即扑了过来,金桦在上处看得心惊,苏韵忱却是快一步架起轻功移到了一旁闲置的水缸上。两个瘦高的身影随即扑了个空,直直朝泥地上倒去。
两瘦高身影衣着破烂,时下已是看不清着装,一头长发皆自凌乱,溃烂的皮肤上亦染满了泥垢。“嗄……嗄嗄……”二者口中语意不详的叫喊着甚,看上去宛若行尸走肉般骇人。
静然的立于水缸口的边缘,苏韵忱却是从未见过这般非人非鬼之物。二者随即站起来,再次寻着苏韵忱便扑了去。苏韵忱一个凌空跃起,借着一扑来者的力道随之将其踢至到了水缸中,待转身,那处只余得半个尚在挣扎的双腿。
另一行尸见势喧然狂嚎起来,双手挥舞着便朝苏韵忱而来,苏韵忱拾起长剑直面以对。
然而,就在苏韵忱长剑擦喉的那瞬,金桦却开口止住了苏韵忱了,“苏苏且慢!”苏韵忱闻言长剑一转,便用剑柄将那扑来的行尸放倒在地。
被重击的行尸吃痛的跪地扶腹,早已没了再站起的力劲。金桦见此方松了一口气,同样一个跃步便跃落至地,金桦行至那半跪于地行尸的身侧,踱步在其左右转了一圈,遂眸子一亮,拾手摘下那行尸腰间挂着的令牌。
“果然!”金桦心下一惊,随即转身将令牌拿递至苏韵忱眼前,拾手抹去令牌上浑浊的泥垢,一条盘沿缠绕的金龙随之显现,“苏苏……”
金桦看向苏韵忱,这是她适才在房阳处不慎瞧见的,二人瞬间不言而喻,这令牌,乃是金桦初到溪县时差人将许常德逮捕的金章令牌。如是,这两人,便是彼时遣往徐州的那两名精兵了。
可,他们究竟为何会变成这般疯也似的模样的?二人皆是默然不语。
哐当——
蓦地,一阵缸碎之声拉回了二人的思绪,二人同时朝那处看去,只见那原本半身没缸的行尸周身湿水的朝着二人的方向再次扑来,离得近了,方看见,那行尸周身,竟已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缸片。
第61章
戌时一刻,徐州城破庙。
漆黑的庙堂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三五个小身影,小乞儿们围着一处早已近熄的小火堆而卧,火堆不时燃裂干木发起丝丝“滋啦”声。黑暗中,和衣而卧的小五子不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住的砸吧着嘴,似在回味下午阿姐带回的那串冰糖葫芦。那是女童籍着替金桦二人买衣之时在街集上趁机用余下的碎银买的一串糖葫芦。